第2章(第6頁)

  “不好意思,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瞿燕庭依舊姿态好看,依舊邁着利落的步伐,但他明白自己是臨陣脫逃。他厭煩交際應酬,一切社交場合都讓他渾身難受,甚至是緊張和焦慮。

  洗手間在走廊盡頭,像一處隐蔽的避難所。

  瞿燕庭推門走了進去。外部的化妝間沒有人,深色的大理石牆面上嵌着一圈壁燈,冷光亮如白晝,幾何切割形狀的鏡子懸在梳妝台上。

  他走向洗手池,微微彎腰,讓水流沖洗幹淨手心的汗濕。

  沒多久,從裡間傳來腳步聲。

  瞿燕庭倏地擡頭,從鏡中望過去,停住了目光。

  陸文從裡間出來,頓在一隻花瓶旁邊。

  與昨天的便裝不同,他穿着一件胡桃色的襯衫,很顯白,衣領松着兩枚紐扣,不多不少地露出脖子和胸膛之間的三角區。手腕上戴着一條voyager系列的胡桃木手鍊。外面是一件獵裝風格的夾克,滾邊有圖騰刺繡,剛護住腰,把雙腿襯托得更長。腳上踩着一雙和西褲同色的德比鞋。

  瞿燕庭很少關注别人的穿戴,此時也忍不住打量陸文,如果他是出殡,陸文八成是參加婚禮,并且要豔壓新郎。

  陸文用鞋底蹭了一下地面,擡腿走過去,站在瞿燕庭旁邊的位置。

  昨晚主動打招呼卻碰壁,他本不想搭理這位高冷的仁兄,奈何瞿燕庭直白地瞧他。

  陸文從鏡中回視過去,吊兒郎當地說:“我跟你怎麼這麼有緣啊。”

  作者有話要說:  瞿燕庭:又開始了。

第6章

  瞿燕庭收回目光,盯着沖刷在手背上的潔白水柱,回道:“是夠巧的。”

  陸文彎腰洗手,沒再說什麼,隻有兩道水聲相互交織。

  他搓洗泡沫、沖掉,反複兩遍,再烘幹。在銀盤裡挑了隻護手霜,塗抹後調整袖口和衣領,對鏡壓一壓抓好的發型。

  弄完這一通,陸文察覺身旁的水聲一直響着。他斜去一眼,看見瞿燕庭洗得發紅的雙手,問:“你是有潔癖麼?”

  瞿燕庭沒有潔癖,也沒有理會。

  陸文心想,再洗恐怕要脫一層皮,他看了看手表,說:“宴會已經開始了,别等你洗完散了場。”

  瞿燕庭不耐地說:“既然開始了,你還不趕緊回去?”

  陸文反身靠住台沿,他出來前在隔間裡鬥地主,剛才塗塗抹抹也是為了拖延時間:“不着急,我出來放松一下。”

  “放松”二字戳中瞿燕庭的心思,他何嘗不是來放松。

  “你緊張?”

  “有點,主要是有點煩。”

  陸文交叉手臂抱在胸前,說:“等會兒要問候演員們,能把臉笑酸,這個老師那個老師,比我大學四年喊的老師都多。”

  瞿燕庭沒接腔,在内心表示贊同。

  陸文說:“不止呢,更煩的在後面。那一幫導演和主任什麼的,等于劇組的領導,問候他們得裝孫子。”

  瞿燕庭想,這話也不錯。

  陸文又說:“而且今天來了一位大佬,更得仔細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