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走近一步:“瞿老師,您回來了。”
瞿燕庭沒給反應,耷着眼睛摸索房卡。
陸文說:“瞿老師,在包廂裡沒來得及,現在我要鄭重地向您道歉。這兩天多有得罪,對不起。”
瞿燕庭掏出房卡,轉過身。
陸文抓緊時間:“我不該坐您的車、喝您的巴黎水,更不該對您口出狂言,最不該的是在别人面前把您認錯。都是我的錯,您能原諒我嗎?”
瞿燕庭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慶幸無人經過,否則以為他們在演什麼情感大戲。
“無所謂。”他道,“回去吧,别再來煩我。”
陸文稍稍安心,同時瞿燕庭打開了門。
在瞿燕庭即将進門的時候,陸文猛地想起來,最重要的一點他忘了解釋,也是離開包廂前瞿燕庭警告過的一點。
“瞿老師!”陸文箭步沖上去,伸手撐住了門闆。
瞿燕庭被身旁的手臂和身後的低音炮吓了一跳,不耐煩地轉回頭:“還有事?”
陸文的表情無比真摯,他字字珠玑地說:“您絕對不像我爸。”
瞿燕庭呆了數秒,字字肺腑地回:“我也不想有你這麼個兒子。”
說完,他看出陸文的雙眼微微瞪着,有點蒙,有點無措。他記起來,陸文敬酒時說自己是單親家庭長大的。
或許,他不該對一個隻有父親的人這樣說。
不料,陸文忽然回道:“我靠,我爸也這麼說過。”
第9章
片場,微弱的光線斜斜地爬上居民樓,天亮了。
各部門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昨晚燈紅酒綠,今早天不亮就起床開工,一個個都像是烏眼兒雞。
一單元101,用作導演休息室的兩室一廳,打掃和翻新依然掩不住房子的老舊。任樹太忙,不怎麼來。
瞿燕庭把每個房間轉了一遍,破也好舊也罷,任何不光鮮的痕迹都被他一眼掠過。似乎對他來說,這間破房子和酒店的豪華套房沒什麼區别。
回到客廳,茶幾上擺着早餐和意式濃縮,雙份的,任樹正吃其中一份。
瞿燕庭走過去,把筆電往旁邊挪挪,說:“别弄髒我的電腦。”
任樹問:“你真待這屋?不嫌舊啊?”
瞿燕庭回答:“門一關,清靜。”
房車是一早租的,而瞿燕庭跟組是計劃之外。多加一輛不是什麼難事,但停車的地方挨着演員們,他嫌煩。
“行,那你用吧。”任樹打開咖啡,一口悶,“我開工沒辦法,你怎麼也來這麼早?”
瞿燕庭說:“找你要分鏡劇本,怕來晚了你忙得顧不上。”
關于劇本有諸多限制,相應的标準也經常說變就變。可能立項時是熱門題材,拍完就成了禁播典型。
瞿燕庭有些私人關系,把本子給審片的内部人員看過,上周接到信兒,某些戲份和台詞需要調整。
後期删減或配音,多少都會影響呈現的效果。他和任樹商量決定,他跟組改劇本,在前期将問題處理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