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說:“你的意思是,瞿燕庭根本沒接受我的道歉,今天是借機收拾我?”
孫小劍腦洞大開:“你說他好端端的為什麼改劇本?内心戲增加,表演難度增大,會不會是給你挖的坑?他正好來盯戲,不就名正言順地碾壓你、轟炸你?”
陸文醍醐灌頂:“他這是公報私仇!”
突然,有人拍了拍車窗,是劇務。
孫小劍拉開車門,見小張背着包,估計是準備下班。
小張不敢怠慢瞿燕庭的吩咐,不過夜就辦好了。他來告知一聲:“陸老師,怕你人手不夠用,給你配了個劇組助理。”
人糊言輕,冷不防被重視有些意外,孫小劍确認道:“給我們幫忙的?”
小張說:“嗯,當生活助理使喚吧,幹活兒挺利索的,先試試,不滿意我再給換一個。”
孫小劍道:“謝謝啊,叫你費心了。”
“該我抱歉,是我馬虎了,今天聽吩咐才安排。”小張急着下班,沒細說,“那我先撤了,陸老師也早點休息。”
車門關上,陸文和孫小劍對視一眼,難得碰見好事,兩個人都有點匪夷所思。
孫小劍安慰道:“别難過了,你看人生就是這樣,有失就有得,傻人有傻福。”
陸文說:“你以後别那麼傻了。”
孫小劍懶得計較:“哎,小張說聽吩咐,會是誰憐愛你?”
陸文琢磨道:“八成是任導。劇組導演最大,任導一下令,小張趕在收工前就辦好了。”
“有道理。”孫小劍說,“任導不還誇你演得好嗎?”
進組前滿心期待,開機第一天差點卷鋪蓋回家。孫小劍已經不指望陸文攀高枝兒,就好好拍,能順利殺青他就燒香拜佛了。
卸完妝,陸文兜上棒球帽,把帽檐狠狠一壓。
“别頹廢了。”孫小劍說,“哥陪你去散散心。”
陸文問:“去哪?”
孫小劍想了想:“外地人必去——洪崖洞。”
離開劇組,他們沒坐保姆車,打的去了洪崖洞。
夜晚的洪崖洞猶如燈飾城,晃眼的亮。遊客比白天多,熱熱鬧鬧的令人放松。陸文和孫小劍互相抓着背包帶子,随人潮下行到江邊。
不遠處是千厮門大橋,陸文小時候來重慶旅遊,曾以大橋為背景留影。
江水波動,岸邊停着幾艘漁船,他唱起來:“……斜陽染幽草,幾度飛紅,搖曳了江上遠帆……”
“又開始了。”孫小劍提議,“給你拍張照吧?”
陸文搖搖頭,經紀人給拍有什麼意思。周圍的遊客熙熙攘攘,怎麼就沒人認出他呢?
天下之大,他的粉絲都在哪呢?能不能出來走兩步?
孫小劍看穿他:“是因為你戴了帽子,大家看不清。”
陸文沒言語,幾秒後摘下帽子,欲蓋彌彰地說:“重慶的夜晚還挺熱的。”
他轉過身,背靠欄杆面對來往的人流。有學生族,有情侶,有夕陽旅遊團,人們走來走去唯獨沒一個有眼力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