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握久了拳頭,陸文的掌心有一層溫暖的薄汗。
他要溫柔,攥着瞿燕庭的手腕微微使力,将對方朝自己拉近半步,同時邁出腳尖,填補另一個半步。
陸文的右肩挂着書包,便隻擡起左手,輕輕地捧住瞿燕庭的腮邊。他的手很大,手掌托着臉,指尖觸碰到瞿燕庭薄薄的耳廓。
瞿燕庭身軀僵硬,環着的雙手悄然抓緊了自己的衣袖。不知是被陸文的手掌烘暖,或是其他原因,他的半張臉都變熱了。
他呆滞得忘記躲閃,僅一顫,因為陸文已經低下頭,偏停在他的臉頰一側。
沒有打光,路燈壞着,樹影下晦暗不明,陸文隻能看見瞿燕庭瞳孔中的亮星,眼睫一垂,那點光也遮住了。
他離近,再離近,近到假裝親吻的咫尺距離。
陸文腦中白花花一片,聽見的是自己緊張的心跳,聞見的是瞿燕庭吃完牛奶芋頭糕的香甜氣味。他終于屏不住了,将一縷氣息拂在瞿燕庭的臉頰上。
微涼的薄荷味,瞿燕庭如置冰火,失神失語。
耳畔,陸文對他說:“以後,我保護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任樹:無聊的玩手機
第19章
瞿燕庭像一片易碎的玻璃,那四個字如雨水滴落砸下來。他如夢方醒,松開手,将陸文一把推開。
掌心失去臉頰的溫暖,陸文趔趄半步,也夢醒般從角色中脫離。
瞿燕庭的神情隐沒在陰影中,無法看真切,他的聲音也顯得飄忽,沙沙的:“我不需要。”
陸文一時難以開口,轉瞬間,瞿燕庭便剝奪了他開口的機會,聲音變得清晰又冷漠:“能拍就拍,不能拍我整段删掉。”
瞿燕庭說完沒有停頓,大步離開,身影很快看不見了。
片場陷入一陣死寂,工作人員不明情況,齊刷刷地望向樹蔭下,陸文整個人都傻了,他身後,任樹也有些懵。
幾分鐘後,導演助理來告知,瞿燕庭坐保時捷走了。
陸文直覺這次的問題很嚴重,他之前言語頂撞,大聲嚷嚷,甚至吹胡子瞪眼,可瞿燕庭永遠是從容不迫的,剛才是第一次翻臉走人。
他回頭看任樹,喊了句“導演”。
“叫我幹嗎?”任樹問,“現在想起我來了?”
陸文做好挨罵的準備,走到任樹面前。突然,任樹一擡手,他下意識地往後躲,以為任樹要抽他。不至于吧?就算要抽,也應該瞿燕庭親自抽吧?
任樹掏出煙盒和火機,叼一支點上:“你犯什麼慫?剛才不挺霸道的麼,步子一邁,小臉一捧,附耳低喃,我看你下一步就要打啵兒了。”
陸文辯解:“可不敢,我會借位的。”
任樹簡直氣樂了:“你丫吃什麼長大的,怎麼那麼虎啊?”
陸文說:“不是您讓我過一遍戲麼?”
“我沒讓你跟瞿編過啊。”任樹愁得慌,“女主不在,我朝你招手,示意你跟我過,你拿瞿老師過哪門子戲?”
陸文問:“您招手了嗎?”
“廢話,我就差say
hi了。”任樹說,“你壓根兒就沒看我,誰好看你看誰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