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頁)

  瞿燕庭不擅長曲意奉承,也不願留個銅臭滿身的印象,他貌似委婉,實則直白地說:“希望令愛的公司以後能有更好的作品。”

  杜長翰隔着鏡片審視瞿燕庭,一段漫長的寂靜,他在襟内的口袋上摸了摸,想起沒帶名片夾,于是從書桌上撕下一張便簽。

  “後生,這是我的号碼。”

  紙上不是辦公室的座機,是一串私人手機号,瞿燕庭不免驚訝:“您……為什麼?”

  “自然不是讓你冠名劇本。”杜長翰道,“我欠你一份情,有困難了就來找我。”

  正午宴會準時開始,餐桌挪到落地窗邊,曬着陽光,杜長翰被擁在一頭的主座。瞿燕庭給大家倒茶水或白葡萄酒,經過王茗雨時,對方按了按他的後背。

  寫故事的人很能聊,零星靈感便引發無限,一餐飯吃到了三點多。結束後,師徒把賓客送出大門,午後暖和,王茗雨想在花園裡走走。

  瞿燕庭陪伴一旁,他知曉對方不喜歡應酬,說:“師父,累了吧。”

  “還好。”王茗雨問,“和杜老聊得怎麼樣?”

  瞿燕庭站定:“聊到了冠名劇本的事。”

  “你知道了?”王茗雨說,“杜老的小女兒是老來子,寵壞了,想借着父親的光走捷徑,找知名編劇給本子擡價,鬧了這一出。”

  “杜老似乎不認同?”

  “嗯,杜老是苦出身,原則很強,年紀大了才溺愛孩子過了頭。所以他會記你這份情的。”

  瞿燕庭問:“您一開始就是為了讓我搭上他?”

  “沒錯,誰也沒有永遠待在象牙塔的好命。尤其這個圈子,權利和人際能改變太多,有時候隻能等價交換。”

  如果這是一筆交易,瞿燕庭得到的遠勝于損失的,他說:“您之前為什麼不告訴我原因?”

  王茗雨笑了:“因為你确實需要磨一磨,人要經曆的無奈太多了,風骨什麼的寄情給筆下的人物也算一種成全。”

  瞿燕庭語塞:“謝謝師父。”

  王茗雨拍拍他的手臂:“燕庭,你得來一切太不容易了,繼續往上爬吧,這樣才不會被掣肘。”

  瞿燕庭在草坪上站了一會兒,返回别墅,王茗雨已經上樓休息了。他準備離開,一邊穿外套一邊從室内進入車庫。

  剛繞過車頭,車庫的大門緩緩升起。

  曾震外出歸來,一隻手搭在車窗外面,夾着煙,見瞿燕庭在車庫裡,他推開門下了車。

  瞿燕庭在原地未動:“老師,新年好。”

  曾震走過去:“好久沒見了,在家多待會兒。”

  瞿燕庭說:“改天吧,師父今天挺累的,我不打擾了。”

  “有沒有喝酒,老師送你。”

  “沒事,我喝的茶。”

  曾震不加掩飾地打量瞿燕庭,像在鏡頭後面欣賞試鏡的演員,掃過五官輪廓,他吸了口尼古丁,說:“瘦了。”

  瞿燕庭道:“老師也瘦了。”

  “心煩,沒胃口。”曾震笑了一聲。

  瞿燕庭當然不會問原因,說:“阿姨今天炖了湯,老師回去喝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