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頁)

  水聲停了,瞿燕庭才意識到陸文沒衣服穿。玻璃門推開一道縫,陸文探出頭,尾音上揚地問:“我穿你的内褲會不會緊啊?”

  瞿燕庭立刻駁回去:“誰要借你穿,做你的夢。”

  陸文欠嗖嗖地:“那我光着出來玩兒了啊。”

  瞿燕庭坐不住了,從置物架上翻到最大的一條浴巾,遞過去說:“先擦一擦,然後趕緊裹上。”

  陸文胡亂擦了擦水,推開門,将深藍色的浴巾抖開一甩,披在肩上緊裹住身軀。

  瞿燕庭瞠目,訓斥道:“大傻子,裹下面!”

  “靠,你又兇我。”陸文把浴巾扯下來,拖沓地纏在腰上,“難受,我不愛穿直筒燕庭簡直想揍他,隻當在照顧一尊佛,能積攢福報。這工夫陸文晃悠到鏡子前,撐住理石台,使喚道:“可以給我吹頭發了。”

  瞿燕庭站在右後側,将陸文的薄背、窄腰和微鼓起的肌群盡收眼底,偶一斜眸,驚覺陸文從鏡中盯着他,用那雙紅色的醉眼。

  卧室黑着燈,陸文倒在床上,把頭壓在枕間聞洗衣香氛的茉莉花味。黃司令躍上床尾,繃緊了肉臉監視着他。

  瞿燕庭終于能舒口氣,換上睡衣,把兩個人濕掉的衣服扔進洗衣機。沙發上陸文的手機閃爍,鈴音是“歡樂時光”,響過七八聲才挂斷。

  瞿燕庭沒有理會,反正陸文醉成這樣也回不了電話。

  卧室裡,陸文貌似已經睡着了,酒後的呼吸比平時更粗重一些。瞿燕庭躺上床,怕陸文喝醉睡覺不老實,貼邊側躺着。

  偏軟的床墊動一下很明顯,瞿燕庭感覺到陸文在翻身,期待又害怕,下一刻,後背挨住熟悉的胸膛。

  瞿燕庭沒有動,任由陸文的胳膊纏上來,等嚴絲合縫地貼實了,他僵住,浴巾早已在被窩裡蹭開,身後的觸覺分明得可怕。

  陰天,沒丁點月光,瞿燕庭睹着床頭的一片漆黑,神志很清醒,卻像是陪同枕邊人醉了,感覺今晚的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他權衡不出這份關系的利弊,隻确定理智輸給了感情,在腎上腺素的控制下,不顧所有隻想抓住喜歡的這個男人。

  忽然,陸文吻他的後頸。

  瞿燕庭閉上眼,什麼都不去思考了,猶如窩在巢穴的鳥,被比翼的那隻護在翅膀下輕啄與呵護。

  他夢寐過的,奢望過的,不敢幻想成真的,竟變成了唾手可得。

  夜半下了一場珍貴的冬雨,黎明來得稍晚,九點鐘窗外還是昏暗的顔色,瞿燕庭做了兩段夢,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陸文盤腿坐在旁邊,穿着烘幹的衛衣運動褲,口齒清新發型整齊,待瞿燕庭的瞳孔聚焦,馬上咧開一排白牙。

  “早!”

  瞿燕庭一睜眼對上大活人,吓得斷了片,緩了緩才出聲:“你幾點就起來了?”

  陸文說:“六點半。”

  瞿燕庭欠身坐起來,端詳陸文宿醉後的臉色,邪性了,紅潤健康并透着喜悅,問:“怎麼起這麼早?”

  陸文是渴醒的,爬起來喝了那杯蜂蜜水,腦子也清醒了。昨夜的記憶曆曆在目,瞿燕庭對他的回應,浴室裡的吻,循環在腦海中播放。

  他興奮得睡不着了,把自己捯饬幹淨恭候在一旁,希望瞿燕庭醒來就能欣賞到他的帥氣。

  瞿燕庭琢磨道,帥是帥,但莫非在旁邊六點半盯着到現在?他渾身發毛地問:“你不會一直守着我吧?”

  陸文搖搖頭,他本想喂貓,奈何黃司令的飯盆滿滿的,想打掃衛生,這套兩居室簡直纖塵不染,想提前做早餐,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轉了一圈,陸文總算找到會幹的,此刻邀功地說:“我哪好意思閑着,幫你把陽台的花全部澆了一遍。”

  瞿燕庭立即掀被下床,他的花花草草比黃司令都精貴,奔到陽台上,能澆的不能澆的,缺水的不缺水的,全部一副泥濘的澇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