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頁)

  瞿燕庭捏着襟前唯一一顆紐扣,力道漸大,指甲泛起白色,聲音卻很輕:“老師什麼意思?”

  “我想讓你好好考慮。”曾震說,“我知道你師父找了一些體制内的老幫菜出來,她想為你鋪路,但她鋪的路你真的願意走麼?”

  瞿燕庭将扣子扣好,回道:“師父為我鋪的是無數編劇夢寐以求的路。”

  曾震笑起來:“小庭,何必跟我嘴硬。”他放下茶杯,指腹沿着杯口摩挲,“今晚這頓飯,聊的半個字跟編劇有關麼?你喜歡做編劇還是導演,在你跟胡導對話時全寫在臉上了。”

  瞿燕庭握着圍巾,說:“喜歡是最無力的東西。”

  曾震問:“為什麼?”

  “老師,你又何必明知故問。”瞿燕庭平靜地說。

  将圍巾搭上脖頸,他纏繞一圈,如同給自己套上了枷鎖:“我為什麼不做導演,老師不是最清楚麼。”

  曾震的手指停在杯口上:“恨我?”

  瞿燕庭沒承認,也沒否認,語調蘊滿了嘲諷:“我喜歡做導演,但喜歡不等于可以得到。我接受了這麼多年,難道老師還沒接受?”

  曾震看着他,眼神趨于冷淡,似感慨似責怪地說:“你啊,太倔。苦出身的孩子,乖一點日子才會更好過,當初——”

  “老師。”瞿燕庭打斷曾震的話,“茶涼了,該走了。”

  曾震好整以暇地穿外套,終于提及心照不宣的話題:“急什麼,還有約?小心被拍到。”

  廂房外的長廊綴着射燈,陸文一路随服務生繞過來,被帶去瞿燕庭的包廂,步伐穩重,其實内心慌得亂顫。

  服務生指前面的窗戶:“瞿先生他們就在東廂房,等下請您稍等,我先進去打聲招呼。”

  一拐彎就要到了,陸文緊急扒住廊下的一根柱子,說:“那什麼,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服務生道:“廂房内有洗手間,很方便的。”

  陸文硬着頭皮繼續走,怎麼辦,萬一瞿燕庭是談公事、見合作夥伴,被他殺出來攪局的話……靠,都怪嚴志國,出的什麼馊主意!

  眼看走到了門口,陸文掙紮道:“哎!我想抽根煙再進去!”

  服務生說:“不好意思,清宵堂不可以吸煙。”

  陸文迅速借坡下驢:“不行,我煙瘾特别大,巨難受的,我出去抽一根再進來。”

  話音未落,東廂房的雕花門後邁出一道身影,瞿燕庭垂眸拐上走廊,面色冷清得像殘夜裡的一彎月。

  一切都晚了,陸文屏住呼吸:“瞿老師……”

  瞿燕庭聞聲擡眼,看到陸文後愕然地定住。雕花門闆晃了晃,曾震落後兩步也走了出來。

  陸文震驚得頭皮發麻:“天哪,曾導!”

第70章

  此時的局面大大超乎瞿燕庭的預料,

他像一台鏽掉的機器,

杵在原地僵硬得作不出反應。

  服務生看碰了面,便說:“這位陸先生——”

  瞿燕庭被迫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