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5頁)

  陸戰擎煩道:“你哪那麼多事。”

  “爸,我明說吧。”陸文一臉鄭重,“我真的很喜歡瞿老師,我活這麼多年就喜歡上這一個人,我遺傳了你的愛情基因,這輩子就認準他了。”

  陸戰擎眉心微動,一生太漫長了,可他也在年輕時對人承諾過一輩子。

  陸文繼續道:“關鍵是瞿老師也愛我,有情人不能拆啊。你想想梁山伯和祝英台,牛郎和織女,外國那個羅密歐和朱麗葉,悲劇不能在現當代重演啊。”

  陸戰擎:“……”

  “而且我,”陸文咳了咳,“我都……”

  陸戰擎:“怎麼?”

  陸文豁出去了,說:“我都三番五次、變着花樣跟人家那個了,我總得負責啊!”

  陸戰擎臉色一黑:“你快滾吧!”

  陸文生怕又挨揍,求生本能令他在沙發上來了個後滾翻,跑上樓之前嚷嚷出最後一句:“明天是瞿老師生日!你發發慈悲吧!”

  起居室裡終于清靜,陸戰擎乏力地按了按額角,發慈悲?把他當洪水猛獸不成?

  黃銅花瓶映着角落的人影,陸戰擎不耐道:“你又有什麼事?”

  玲玲姐來問陸文吃不吃消夜,恰好聽見父子間的一席話,便驚訝地頓在了那兒,她順一口氣:“我……我沒啥事。”

  陸戰擎起身去休息,踩上樓梯稍停,說:“讓廚房準備個蛋糕吧。”

  幾近淩晨,瞿燕庭在小區門口下了車到街對面的造型室剪頭發,現在剛到家,正叉腰面對大衣櫃挑衣服。

  看哪件都不太順眼,他許久沒買新的,倒是做了兩套西裝,可是穿西裝會不會太正式?他本就比陸文大幾歲,是不是應該打扮年輕點?

  手機不斷蹦進來生日祝福,瞿燕庭沒空理,說:“阮夢棠,你别玩了。”

  “誰玩了,我在看劇本。”阮風放下手裡的pad,倚在床頭說,“哥,這些都無所謂,你不用太焦慮。”

  瞿燕庭問:“那什麼有所謂?”

  阮風想了想:“見面後跟陸文哥他爸爸說什麼,對方不僅是長輩,也是家長,你都多少年沒跟’家長’聊過天了?”

  父親去世二十多年,瞿燕庭和“家長”的相處是一大片空白,他攥着挑選出的襯衫,說:“你把我搞得更焦慮了。”

  阮風出主意說:“哥,你放松一點,千萬不要僞裝成不屬于自己的樣子,否則裝一次就有第二次。你是為了幸福去的,如果要受委屈就算了。”

  這些話曾是瞿燕庭對阮風說的,在見領養人之前,他就是如此安慰緊張的弟弟。反身靠住櫃門,他陡然長舒了一口氣。

  身體和神經一寸寸放松,瞿燕庭決定順其自然。

  第二天上午,瞿燕庭早早出門到人民公園開車,時間緊湊,隻能去商場挑了些不會出錯的禮物。

  他根據陸文發來的地址一路向南,把着方向盤猜想對方的家是什麼樣子。和紫山類似的别墅?花園會種哪些花草?有沒有養隻寵物什麼的?

  漸至南灣,瞿燕庭從擡升的道閘下面駛過,園區内以大片草坪和樹木切割出主幹道,他減速行駛,不确定等下要把車停在哪裡。

  路旁的兩棵大樹綁着吊床,陸文悠哉地躺在上面曬太陽,聽見賓利的引擎聲,他跳下來跑去迎接。

  在西側停好車,陸文親自拉開駕駛門。瞿燕庭穿着燕麥色的亞麻襯衫,被陽光照耀成奶油色,和他們初見那天一樣。

  陸文說:“好找嗎,本來要去接你的。”

  “還好。”瞿燕庭回望四周,“但我沒料到這麼大,我以為是片别墅區,結果全是你家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