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燕庭以前教過他,好演員就像一杯白水,每個角色是投入水中的佐料,變成不同顔色和味道,之後沉澱又恢複成一杯白水。
上了商務車,陸文從包裡抽出一份采訪稿,今天再做一個采訪就可以收工了。車頭緩緩打彎調轉,他問:“對了,劇組多久給結果?”
“三兩天吧。”孫小劍回答,“據說已經試過好幾茬了,你這是最後一波。”
陸文抖了抖手裡的稿件,不經意瞥向窗外,看見有個人迎面從車旁走了過去。他拽孫小劍,說:“哎,你看那人。”
孫小劍推推眼鏡:“你認識啊……嗯?貌似有點眼熟?”
陸文有同感:“我也覺得在哪見過。”
他在腦海裡搜尋,可是每天見的工作人員太多了,一時三刻記不起來,孫小劍提醒道:“淨琢磨沒用的,趕緊看稿子!”
下午結束采訪,陸文回公司開上自己的車,阮風前兩天飛橫店開工了,林榭園終于有了他一席之地。
半路買了點零食,陸文走安全通道爬上九樓,掏出瞿燕庭賜予的鑰匙。其實是他主動要的,阮風有,那他也要有。
瞿燕庭待在書房,聽見動靜沒挪窩,不多時陸文洗完手探頭進來,問:“作家,搞創作呢?”
瞿燕庭将頁面最小化,應了一聲。陸文敏銳地察覺,沖進來說:“你是不是關了?幹嗎啊,又搜索什麼呢,還是在看片兒啊?”
“沒有……”瞿燕庭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陸文繞到桌後,确認電腦上隻有一份劇本文檔打開着,嘟囔道:“那你緊張什麼,還以為你背着我看什麼好東西。”
瞿燕庭失笑:“我改劇本呢,你累不累啊,去休息會兒吧。”
陸文說:“我陪你吧。”主要是他怕無聊,雙手托住瞿燕庭的腋下,把人抱離椅面,自己坐進去岔開腿将瞿燕庭放在身前。
一陣失重的感覺,瞿燕庭回神時已經被搶了位子,無奈道:“你别陪我,有人盯着我寫不出來。”
“那說明你缺乏定力,”陸文說,“那叫什麼來着,紅袖添香在側。”
瞿燕庭擰他大腿,可惜太結實擰不動,氣道:“你還紅袖添香……你幹脆紅顔禍水算了。”
陸文傾身挨住瞿燕庭凸起的肩胛,大手環在對方的腹部暖手,說:“哎呀,你快改吧,要不然我上陽台澆花去。”
花都死一半了,瞿燕庭不敢再吭聲,點開劇本繼續修改,雙手支棱在鍵盤上方攥了攥,遲遲沒有敲下一字。
陸文歪着頭,下巴擱在瞿燕庭肩膀上,逐漸看清這段戲的内容,怪不得不自在,原來是一場床戲。
這場戲在《藏身》的後半部分,情感和視覺表達都很濃重,瞿燕庭撫上鍵盤,不算快地打下一句露骨的台詞。
陸文本來隻想纏着對方,此刻認真地盯着屏幕,問:“孟春台是男主嗎?”
“嗯。”瞿燕庭修改了一處用詞,感覺貼在腹間的手掐緊了他,明顯的一聲,他聽見陸文吞咽了一口唾沫。
“陳碧芝是女主麼?”陸文又開口,“她……好辣啊。”
瞿燕庭沒有回答,繼續往下修改,這個故事女性的戲份不太多,但很重要。改完開頭幾句,真正進入這場床戲,他抿住了嘴唇。
肩膀吃痛,陸文突然啃住他,磨着他的棉T和皮肉咕哝:“她太奔放了吧。”
“操,孟春台有點東西。”
“真你媽生猛。”
“媽的,怎麼這麼髒啊。”
肩部被唇舌洇濕一小塊,熱熱的,瞿燕庭的雙臂漫上一絲酸麻。倏地,陸文不知是膩味了,還是臊得慌,把臉埋在他頸和背的銜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