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不免晃了下神,
印象裡靳岩予說話從措辭到語氣都十足嚣張,而剛才那句清淡得令人陌生。仿佛……一團氣焰已經熄滅。
陸文沒設想過和靳岩予重逢。雖然有過節,
平時上網看到也會罵兩句,
但此刻并未産生負面情緒,隻覺得有點驚訝。
他接了點洗手液,
問:“你怎麼來這兒了?”
靳岩予說:“不能來麼,
這兒你家啊。”
稍微恢複了點咄咄逼人的德行,
陸文沒接腔,這一層被劇組包下開發布會,靳岩予會出現恐怕是曾震的關系。
可是人來人往的,感覺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難道昨晚在這兒開房了?
陸文搓着泡沫在心裡八卦,
沒等琢磨明白,
靳岩予挑釁地說:“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啊?”
“你别找事。”陸文道,
“我可沒惹你。”
靳岩予哼了聲:“如今你惹我我也沒辦法,就像我當初敢肆無忌憚地欺負你,這個圈子本來就不講公平。”
陸文那天睡醒時靳岩予已經離開了岚水,所以他一直沒機會問,既然現在提到那段糾葛,他道:“其實我挺納悶兒的,
你當初為什麼要整我?”
靳岩予答:“看你不順眼呗。”
“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陸文說,“但我感覺吵吵鬧鬧也就算了……你不至于那麼做。”
靳岩予直身照鏡子,濕漉漉的雙手撐在台面上,頓了一會兒,說:“确實不至于,但是我傻逼。”
行,也算種解釋吧,陸文心想。他當時經曆了一切激烈的情緒,事到如今不氣也不怨了,甚至懶得多罵一句。
再說了,這些天靳岩予應該過得很難熬,曾經的頂流一蹶不振,被欺辱過的小明星反超碾壓,人人皆可嘲笑。
陸文換位思考,要是他恐怕會扛不住,便問:“有什麼打算啊?”
靳岩予不知是硬撐,還是無所謂:“就這麼混呗,誰還能一直紅啊,再不濟也比紅之前的窮日子好過多了。”
陸文挺佩服靳岩予的心态,洗完手抽張紙巾吸幹皮膚上的水滴,從鏡中觑過去,玩笑道:“這麼大氣啊,那要不要去禮廳看我開發布會?”
“你當我不敢?”靳岩予沒被打擊到,但面色沉了些,“可惜我不想看見曾震。”
陸文出乎意料,不知道該應一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