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爆料半真半假,誇張了點,算是圈内各種流言的整合版,陸文和瞿燕庭都沒理會,不過令許多觀衆對他們更加好奇。
電影的初期籌備異常繁瑣,組團隊是第一要務。瞿燕庭去找任樹幫忙,打了上千字的腹稿,然而同窗情剛回憶一半,任樹不耐煩地問,别搞虛的,直接說當副導給什麼待遇?
當年在寝室挑燈學習的夜晚,他們倆暢想過,以後組班子找不着合适的人,無條件給對方應急,包吃包住就行。
有任樹的幫忙,導演組的人員陸續定下來,瞿燕庭心裡一下子有了着落。接着是攝影組,他先找了《第一個夜晚》的合作班底,又談了兩位電影圈的老師。
燈光美工,道具布景,錄音剪輯……瞿燕庭親自研究人選,一位位去請去談,他從光杆司令到背後形成一支隊伍,仿似隻孑孓的燕子走向羽翼漸豐。
陸文作為另一位投資人也沒閑着,負責制片組、劇務組和外宣外聯的組織,原本瞿燕庭沒想讓他操勞,但萬事開頭難,他當然要陪對方一起難。
等班子組起來,進行勘景考察,辦亂七八糟的申請和許可證,瞿燕庭開始潛心設計拍攝分鏡,陸文一遍遍研究角色和劇本。
六月入夏,《台前幕後》正式錄制。
節目組沒用“真實”做噱頭,實際卻真實得連劇本都沒準備。孫小劍老媽子似的反複叮囑陸文,一定要把握分寸,要是不小心出了櫃,他第二天就去寰陸的大廈頂層跳樓。
紫山的别墅裝滿固定攝像機,另外還有三位攝像大哥跟拍,當天,陸文穿着清爽的白T和牛仔褲,頂着一張素顔。
他随便想了個開場白:“嗨,觀衆朋友們,我不是投資拍電影麼,為了湊錢差點把這套房賣了。”
攝像大哥:“你不是富二代嗎?”
“一看你就不了解富二代。”陸文說,“家裡的錢都被一代把持着。”
攝像大哥:“那為什麼沒賣?”
陸文:“拍完你們節目再賣,沒準兒能漲價。”
仗着沒有劇本和人設,陸文随心所欲什麼話都敢聊,好半天才回歸正題:“今天導演組過來,要一起研究下選角的問題。”
剛說完,花園晃進來一道人影,陸文跑去開門。
瞿燕庭半小時前就到了,由于太緊張,在紫山公園的湖邊待了好久,要不是幾隻大白鵝追他,他可能會磨蹭到更晚。
陸文和瞿燕庭一裡一外對上,當着四處的鏡頭和攝像師,目光接觸再交錯,兩分心悸三分心虛,五分心照不宣。
陸文率先反應,熱情地說:“瞿老師來了啊,快進屋!”
瞿燕庭被做作得咬緊了牙,走進玄關習慣性地拿拖鞋,伸手頓在半空,硬生生指着鞋櫃懸崖勒馬:“這櫃子挺好看的。”
其他人還沒到,瞿燕庭在長沙發的一側坐下來,雙手攥在膝蓋上,陸文試圖走近,被他用毫無殺傷力的眼刀警告,于是坐到了另一側。
偌大的高頂客廳,陸文和瞿燕庭隔了八丈遠,看上去不是很熟。電視節目最忌諱冷場,陸文撓撓頭,問:“瞿老師,你沒開車啊?”
瞿燕庭回答:“我今天限号。”
“哦哦。”陸文又撓撓脖子,“夏天了哈。”
瞿燕庭心道,這話你讓我怎麼接?
陸文沒地方可撓了,把矮桌上的零食罐子打開,是瞿燕庭愛吃的堅果,遞過去說:“瞿老師,你吃核桃嗎?”
瞿燕庭禮貌地說:“不用了,謝謝。”
謝你個頭啊……陸文受不了了,自己抓了一顆丢嘴裡,踩上拖鞋起身:“一路過來渴了吧,我去給你泡杯咖啡。”
客廳隻剩瞿燕庭一個人,他仍端坐着,摸出手機給導演組的工作群發消息,催促大家快點過來。
任樹回複: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