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4頁)

  返回車上,孟春台撐着太陽穴發怔,許久沒有說話。

  陳碧芝饒有興趣地問:“那個女人是誰?”

  孟春台說:“表妹。”

  陳碧芝嗤道:“睡過覺了吧?”

  孟春台不語,陳碧芝胸有成竹地說:“我還不了解你們男人嘛。”

  汽車拐彎,孟春台的身體微微偏斜,瞥見陳碧芝手上的銀戒,不值錢的老戒指,都磨花了,和金貴的絲綢旗袍不太搭。

  某一次親熱過後,陳碧芝靠着床頭翻一隻小木匣,裡面有幾封信和一張泛黃的舊照。照片上陳碧芝是少女年紀,也穿陰丹士林,梳着兩條麻花辮子,身旁是一個穿學生服的少年。

  孟春台看了一眼,覺得少年的眉眼和他幾分相似。

  陳碧芝從信封倒出一隻銀戒,一邊擦拭一邊說:“好寒酸,我家鄉的女人才戴這種不值錢的,我要戴上它,一定被舞廳的八婆們背地裡笑。”

  擦亮,她卻戴起來,還臭美地來回欣賞,孟春台當時朝照片上的少年努努嘴,問:“他送你的?”

  陳碧芝說:“是啊,還說等他發達,以後送我紅寶石的。”

  孟春台道:“那他發達了嗎?”

  陳碧芝點點頭:“當軍官了,比你這個闊少出息些。”

  車窗掠過一片樹影,孟春台側目盯着那枚寒酸的戒指,他那次沒有繼續問,此時有些好奇,遲滞地說:“那你男人呢?”

  陳碧芝一怔,攥住了手,輕飄飄地回答:“早就戰死了呀,反正消失不見了。”

  孟春台道:“想他麼?”

  陳碧芝哼笑:“不妨想想我明日穿哪雙鞋子。”

  孟春台思忖,在陶素宜的心裡,他是不是也等同于死了,或者消失了,而往後的日子,也無心無意去想起他。

  忽然,那個襁褓中的嬰孩浮于腦海,天真脆弱,甚至沒有名字,孟春台自言自語道:“叫’斯年’怎麼樣?”

  陳碧芝問:“什麼?”

  孟春台仰頭向着秋光,說:“斯人已逝,流水窮年。”

  權當是一場夢吧。

第111章

  在劇組日複一日過得很快,

大家逐漸适應了廣州潮熱的天氣,

過完秋入了冬,溫度終于降下來一些。

  陸文的生日是十二月十五号,

去年在《第一個夜晚》劇組度過,

今年又是在劇組。但不同的是,

這一次瞿燕庭陪在他身邊。

  陸文大概計劃好了,拍攝工作繁忙又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