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8頁)

  去機場的路上陸文的牙齒還隐隐作痛,怕臉腫不夠帥,抵達台灣下了飛機,全程側臉面對記者,

台媒以為他落枕了。

  一切由主辦方安排,下榻酒店,核對流程,等候明晚的頒獎盛典。

  夜裡有些失眠,瞿燕庭開了一瓶紅酒,和陸文席地坐在窗邊碰杯,飲下一口,帶着醇香酒氣在玻璃窗上哈出一片白霧。

  指尖拂上去,陸文撚着潮濕,說:“小時候我爸帶我來過一次,待了一周,回去以後我就成了台灣腔。”

  瞿燕庭想聽:“你給我說一個。”

  “我不。”

  “說一個吧,反正也睡不着。”

  “你真的很機車欸!”

  瞿燕庭樂了半天,喝掉杯底的紅酒,明明酒量了得,高空的燈火卻在視野中暈開。他靠住陸文的肩膀,在微醺中沉入了睡眠。

  第二天上午,媒體要對電影人們進行采訪。

  孫小劍心裡有陰影,一早把陸文薅起來,提前約法三章,說:“今天記者提問,你給我悠着點。”

  陸文犯困地答應:“我知道我知道。”

  孫小劍叮囑:“問你拿獎什麼的,要謙虛,别吹牛,也别沒正形地開玩笑。”

  “嗯嗯,明白。”陸文說,“我就說重在參與。”

  看他态度還行,孫小劍好言哄道:“如果問題涉及瞿老師,千萬不能暧昧,你就打太極避開,記住了麼?”

  陸文咕哝着:“那會不會顯得欲蓋彌彰啊?”

  孫小劍說:“我求你蓋着點吧!”

  萬幸的是采訪以劇組為單位,瞿燕庭和塗英都在,一個寫本子的,一個資深演員,陸文夾在中間根本沒有跑偏的機會。

  采訪結束,頒獎前的幾個鐘頭自行安排,藝人們回房間換衣服、做妝發,臨近黃昏時,酒店樓下聚集了統一規格的黑色汽車。

  卧室挂着兩套純黑西裝,碼數一大一小,款式與風格不同,但細節之處的金質橢圓紐扣、真絲頸飾和腰帶又一一吻合。

  陸文那套是燕尾禮服,開叉下擺将他的身材襯托得更顯修長,經典款式的襯衫簡潔無痕,他系好扣子,把真絲領帶輕輕束緊。

  瞿燕庭也已經換好了,利落的無尾禮服,于是襯衫的前襟打了風琴褶,頸間戴着和領帶同色的蝴蝶型領結。

  展開一條孔雀藍的口袋巾,陸文纏住瞿燕庭的手腕,說:“幫我疊。”

  瞿燕庭低下頭,将絲滑的方巾在手中折疊翻弄,想起在重慶的一次宴會,他等在空曠的大廳裡折口袋巾,折好了,陸文也過來了。

  那好像是陸文第一次擁抱他。

  疊成多角形,瞿燕庭擡手,小心翼翼地放入陸文胸前的口袋,手掌卻沒即刻離開,按在那一片胸膛上。

  “怎麼了?”陸文笑他,“幹了活兒讨賞麼?”

  瞿燕庭問:“那你有嗎?”

  陸文從兜裡掏出一隻盒子,打開,裡面是他兩年前送給瞿燕庭的飛鳥胸針,純淨的鑽石别在黑西裝上,他說:“今晚你最珠光寶氣。”

  挺了挺身姿,瞿燕庭深呼吸:“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