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随淺淡的瞳仁倒映着她的身影,在水晶吊燈的光線下映出了濃墨重彩的意味。
這事兒沒?可能躲過去。
傅晚森在這一刻意識到了這一事實。
她把驗孕棒和檢查報告還給李随,而後問:“我們先?做個假設怎麼樣??”
李随:“什?麼假設?”
傅晚森:“如?果我選第?一個身份”
李随呼吸一滞,眼皮猛地一跳。
“隻是假設。”
傅晚森話音一頓,收斂表情,難得帶着認真問他:“假設我選第?一個身份,你會怎麼做?”
李随墜着淚的臉略微蒼白,有種孤注一擲的破碎美感。
他移開目光,喉結輕輕滑動:“那這孩子就跟我姓李,我一個人生?,一個人養,和你無關。”
傅延聽不下去了,怒其不争地開口了:“小随,這孩子不能要!”
李随反問:“為什?麼不能?”
“你如?果要了,以後别?人問起孩子是誰的,你難道還真要回答是她的嗎?”
傅延壓着火氣勸他:“我之前已經在晚宴上宣布傅晚森是我的女兒了,現在隻差一道法律手續而已,你要是跟她你讓别?人怎麼想你,怎麼想李家和傅家?”
“手續不是還沒?辦嗎?”李随毫不在意地回答,“沒?有手續,不過就一道口頭?稱呼,為什?麼不能跟她?”
傅朝洵神情動容,似乎想點頭?以示贊同,可一想到李随這堪稱攜子逼婚的心機,他又面無表情地抿緊了嘴唇,下颌繃成了條淩厲的線。
周圍再次鴉雀無聲。
傅晚森算是聽明白了。
李随這是鐵了心要留下孩子。
也是,李随對家庭的渴望比誰都強烈,又怎麼可能放棄呢?
她小時候至少有白淳關心她,可李随小時候不僅沒?得到過正常的父母之愛,還得日日擔驚受怕,生?怕哪天?被他瘋癫的爸掐死。
原則上來講,他有這樣?的私心再正常不過了。
且不說傅晚森真的不喜歡殺人。
以李随的性?格,強行讓他不要這個孩子,多半得扒下他一層皮。
“20天?後你再去複查一次,”傅晚森說,“我要最準确的結果。”
“可以,”李随應着聲,指尖有不易察覺的顫抖,又問,“你的答案還沒?告訴我。”
“答案不是顯而易見了嗎?”
傅晚森蓦地笑了起來,這笑容讓李随胸口泛出幾絲驚痛。
“算我輸給你了,李随。”傅晚森低聲落下這一句,而後朝候在隔斷屏風外的管家道,“陳叔,今天?恐怕嘗不到小時候的味道了,讓你白費心一趟,抱歉。”
說完,她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