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臉上帶淚，卻是笑了“自是不悔！”
不進天音便不會認識這些可親可愛的師姐妹們，不進天音便不知道世上還有師父這樣好的長輩，不進天音也不會有她和琴靈相識的機會。
蘇玖想她大概永遠不會忘記她最後留給她的笑容。可是那時候的她，卻什麼都沒看出來，沒看出來那張笑臉下掩藏的訣别，也沒看出那張笑臉下的苦澀和對天音的歉意。
林悅離開了。
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蘇玖似乎依然能聽到，那回蕩在耳畔的溫柔而又堅定不移的聲音。
“此生無悔入天音！”
所以，當她看見風飄絮伏在林悅身上大哭時，那種窒息感瞬間将她填滿。
那一天，所有天音閣弟子都在哭，滄瀾宗弟子的臉上也露出了些許不忍。
她拿出林悅曾在小巷中交給她的古琴和聚魂珠，将珠子嵌在那琴弦之間。蘇玖的手指無意擦過琴弦，發出的“铮”的響動聲，聽起來竟像是琴在哭泣。
當她将珠子嵌好在琴弦之間後，她蓦然感覺頭上落了個寬大而又帶着幾分溫度的手掌，胸口被一種莫名的情緒不斷的沖擊着。
她聽到了那熟悉的歎息，臉上似有液體滑落。
“對不起。”
第198章
”妖星“
蘇玖答應過林悅要将一些秘密帶入塵土，蘇玖也完成了她的承諾。
但不是她不說，别人就不會知道。
比如徐掌門，比如風飄絮。
天音閣正門的大殿内，空空蕩蕩沒有一絲聲音，徐掌門的案桌上還整齊的擺放着，那段時日林悅傳來的傳音符。
最上面一張，也是林悅所傳來的最後一張。
“謝謝您，對不起。”
傳音符的上面有水滴幹涸的痕迹。
徐掌門輕撫額頭，似是在沉思，似是在回憶，時而還會傳來幾聲歎息。
掌門有多喜歡林悅，在天音閣幾乎沒有人不知道。
但林悅也确實招人喜歡，她對待小弟子又溫柔又耐心，關鍵時刻還能獨當一面站在所有師姐妹的前面迎敵。
不少受過林悅恩惠的弟子，也難受的緊，總感覺這一切不像是真的，仿佛那個昨日還能對着他們笑的師姐，轉瞬就不見了。
風飄絮已經七天沒有離開房門。
她回來的那天，懷裡緊緊的抱着一把古琴，正是林悅的。
那古琴上被蘇玖欠了一顆珠子，蘇玖告訴她，那是聚魂珠，隻要她活的夠久，就能看見她師姐複活。
這是句假話，但是她信了。
風飄絮看着這把古琴上的明珠，笑了笑，她從來都不知道師姐竟是如此的心狠。仔細想來，也許這也是她這輩子最狠的一次了吧。
真不愧是林悅師姐啊，把最狠的都留給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