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可謂是暢通無阻,幾乎沒多久便走到裡面的中央大殿。
但路途中間,蘇玖卻被其中一個執法堂的弟子拽住了,除此之外還有兩人。
大殿内的男子如今也身着麻衣,臉上帶着悲恸,仿佛才察覺到有人來一般,這才收了收難過之色。
夏珏掃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如今他骨齡雖已有五百多歲,但也有了元嬰中期的修為,看起來不可小觑。
男子似是剛哭過不久,眼睛還帶着幾分浮腫。
他見滄瀾宗的弟子都已經到了,才對着衆人作揖苦笑道“有客自遠方來,我等本應該好好招待諸位,但我鄭家如今出了些許變故,可能要恕我等招待不周了。”
夏珏冷冷看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見夏珏不說話,面上不由得微僵,随後又小心翼翼道“其實,你們來此的目的,我等也已經知曉一二分。要說這件事确實是我們的不對,可是父之錯也是子之錯。”
跟在身後的餘燼聽到此後,冷笑了一聲,一群作秀的老狐狸。不過為何鄭立要讓鄭家家主背鍋,周圍幾個長老沒有一個反對的?
他又聽男子繼續道“但是天大的過錯,人死如燈滅,也該到此為止。即使不能算的,我也願意承擔這其中的一份,但前提是,請讓我為父親先好好送行,再和諸位進行一番詳談。”
蘇玖心下也是微微詫異,倒是還真如餘燼所言,這鄭立不止殺了鄭十一和鄭十四,如今便是連自己的父親也不放過了,也不知道這短短的一天内鄭家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
夏珏嘴角微勾,雙眸依然沒有一絲溫度,如玉的面上,如今也帶着幾分寒意“恐怕,不行。”
男子一僵,顯然沒想過夏珏會拒絕的如此迅速。
男子臉上這才緩緩露出薄怒之色“即便是滄瀾宗的人,也莫要欺人太甚了。”
夏珏身後有的執法堂弟子忍不住冷嘲道“你們在抓捕這玉陽城丹藥師的時候,可不是這般說的。”
男子一噎,随即又苦笑道“那是我年幼不懂事的弟妹所為,而如今他們...也已經被另宗愛徒殘殺了,不過想來也是我那弟妹活該,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有執法堂弟子在心裡嗤笑,要說碰了不該碰的東西,也該是你才對。
夏珏也不急,依然緩緩道“這個鍋,我們滄瀾宗可不背,說是死于我師妹之手,也要拿出證據才好。”雖然他不怕蘇玖殺人,但是不是她殺的,也不能就這般認下。
關于這一點也是昨夜便同他推斷,可能會出現的情況,如今倒是真的讓他将殺害鄭十一和鄭十四的帽子扣了過來。
旁邊有個看起來似乎沉不住氣的小弟子,忍不住将留影石抛了出去,聲音帶着幾分蠻橫“那你們就看看,我倒要看看你們接下來還怎麼狡辯。”
男子絲毫沒有要阻攔的意思,看起來已經頗為身心俱疲。
留影石上的兩個死者正是鄭十一和鄭十四,此時二人似乎還死沒多久,身上的傷口皆為劍傷,傷口處的靈氣經過測靈石鑒定,竟然是冰靈氣。
冰靈根修士自古便少,除了蘇玖外,别說玉陽城,便是整片靈飛大陸也難再找出第二個。這證據幾乎錘死在了蘇玖身上。
夏珏看了那留影石一眼,突然轉了話題“所以這便是你們全程通緝我師妹的原因?”
男子聽到通緝兩個字十分意外,好似不是他做的一般“什麼通緝?”
這時他身後的一個長老站了出來,恭敬的對着這些修士作揖道“其實這事是個誤會。八公子因為看到十四和十一的死太過于難受,一時間不能忍耐才做下如此錯事。但他因為弑父奪權如今已經被下了大獄,還請夏堂主放我等一條生路。”
楊果撇嘴,好一個一箭雙雕,将事情全都推到其他人身上,他就能以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了?
鄭立一日之内自然想不到什麼好計策,但如今的布局已經是他能做到最好的程度了,十一和十四死了,父親也被他殺了,有些鍋正好可以讓這二人背,而再将弑父的罪丢給鄭八,他便可以幹幹淨淨的摘出來,還能順便接手鄭家家主的位置。
其實他原本還不想這麼早下手,但是昨天城裡的巡邏人,被滄瀾宗的人砍死了大半,如今他們手上能用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上面的人似是放棄了他們,也遲遲不見他們派人來。
如今什麼都隻能靠他自己了。
夏珏笑了“鄭立,你一定要我把一些話說的很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