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瞪圓了眼睛,似在問他“你也要攔我?”
龍傲天無奈,傳音給她“稍安勿躁。”
龍傲天到底在甯海的手底下呆了兩百多年,豈會不知滄瀾宗的名望尊嚴對于甯海的重要性。
但如今,甯海非但沒有出手阻攔,還任由大長老将這番折損宗門顔面的話說完了,可見甯海怕是也有自己的考量。
甯海不是一個糊塗的宗主,更不是區區一個大長老可以左右的,這個看似老實和藹的人,心黑着呢,否則又怎麼可能教出夏珏這樣的弟子。
一宗之主,便是表現的和藹可親,也不代表它是隻拔了牙得老虎,隻是因為他藏起了那份威嚴罷了。
說句不好聽的,殺人狂魔也不會将“我是壞人”寫在臉上不是。
甯海點了點眼前的案幾,在外人看來,好似在思索着大長老話語中的可能性。
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紅菱雖然沖動的時候腦子不清醒,但冷靜下來之後,也察覺到了場面的不對勁。
而大長老對這一切,絲毫無所察覺,還以為自己的話動搖了甯海的想法。
他心裡不禁有幾分欣喜,同時也有幾分鄙夷,原來一宗之主竟是這般容易被牽着鼻子走的麼?
那豈不是說,以後他隻要表現得強勢一些,再壓過其他看起來十分佛系的峰主長老,這滄瀾宗遲早會成為他的一言堂?
單是這樣想着,他的心裡便止不住的興奮。
殊不知他自以為掩飾的很好的一切,早就全然落在了楚墨瑾的眼中。
他輕聲嗤笑了一下,撇開目光,對于這種人,他連同他說話的欲望都沒有。
愚蠢而不自知,還不如另兩位來的精明,至少人家老實還懂得藏拙。
他可到好,處處同紅菱作對,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麼?
可笑的是,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問題不說,還偏偏把别人都當成了蠢貨。
楚墨瑾隻想說,果然是從下面另外提拔上來的東西,上不得台面不說,小心思還特别多。
滄瀾宗既能成為青岚大陸的第一宗門,宗門内的管理者又豈能都是平庸之輩,真的以為别人随便佛系一下,就能将一個宗門拉扯上第一大宗?
啧,這都在做些什麼美夢。
不過這件事,顯然不會這樣輕松的結束。
大長老見宗門低頭思索,又喋喋不休的說了起來。
當然任是這話說的天花亂墜,翻來覆去也就那麼兩層意思。放了那三人,和浩然宗的人打好關系,更深層的意思是……即便稍微低一下頭也沒關系……
紅菱雖然明白了甯海自由打算,但聽了那大長老如同洗腦式的言詞,仍是被氣的不輕。
同時和紅菱如初一轍生氣的還有蘇綿綿。
這樣的場面,親傳弟子自是有資格到場的,所以蘇綿綿金辰之流也都在。
從方才大長老提到她的時候,她便壓抑着怒火,如果不是金辰死命攔着,恐怕她早就沖了過去。
她不停的給自己心裡做着建設,不停的告訴自己,那老頭是大長老,是長輩,她不能放肆。
但你聽聽他現在說的是人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