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木子含,說起來這木子含在那個話本之中還是一個重要的女配角,時至今日再見,早沒了曾經的那些感慨。
木子含很快便離開了蘇玖的視線,但周星卻又就着這個人說了起來。
“阿玖,你知道麼,曾經和你住在一個院落的人,隻剩下她一個還活着了。”
突然聽到這樣的消息,便是一向淡然的蘇玖,心跳都有那麼一瞬的不正常,她聰慧如斯,自然能想到其他人都是怎麼死的。
畢竟轉眼間,将近一百年過去了,便是不曾死在曆煉之中,隻要沒突破到築基,也會壽終正寝,何況那幾個人本就資質不佳……
“我後來也聽到些許關于他們的消息,孫薇韓佳都坐化在了自己的房間,于音坐化在了執法堂,到死也沒能突破築基,于瑩則是在一次曆煉之中滅了魂燈,隻剩下一個木子含平安的到了築基,進了内門。”
蘇玖的雙眸之中有一瞬的恍惚,她總覺得這些人這些事似乎都已經離她很遠很遠,遠到恍若隔世,她想起了錢鈴的死,也想起了夏夢的死。
她微微垂眸,眼底早沒了笑意“難怪宗門的内門弟子永遠隻有這麼多,也難怪宗門的内門之中,男修永遠比女修要多。”
女修的這種無緣無故的内鬥,就會死掉不少的人,更遑論還有很大一批人的資質,終其一生無法突破到築基。
對于這些人來說,想要邁入内門的門檻何其艱難,也難怪,在他們看來,内門弟子會成為他們所仰望的對象。
慢慢的,蘇玖竟有些理解這些人為什麼會拼盡性命也要争取搶奪和算計。
畢竟于他們而言,可能這就是唯一的活路。
就像幾十年前,韓佳曾對蘇玖所說過的那一番話,她說她始終不覺得于音做的是錯的,倘若她們真的有實力有資質有潛力的話,誰又願意用那種肮髒的手段。
到如今,蘇玖倒是理解了,但是理解不代表認同,她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曾經揭發于音這件事,錯了就是錯了,即便有萬般理由都是不是殘害同門的借口。
若是這樣的事情再出現第二次,她也依然會選擇揭露出來。
她有自己的堅持,她也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蘇玖不禁回頭看向這一排排巍峨的宮殿,她從入門之時,宗門便是這本模樣,将近百年的光景過去了,依然不曾有絲毫改變,隻有這中間的人,由熟悉變為了陌生。
一批又一批,源源不絕,仿佛什麼都不曾改變,但實即上卻什麼都變了。
蘇玖又和三人随意交談了幾句,便離開了。
離開前,分别給三人留了一個從鴻盛天路之中帶出來的晶礦作為紀念品。
蘇玖的背影已然消失,但烈長風卻依然沒從她離開的方向回過神來。
書白看了烈長風半晌,稍有的冷了眉眼“将不該有的心思收一收。”
聽了書白的話,烈長風趕緊收回了目光,耳郭有些泛紅,卻嘴硬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什麼叫不該有的心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說完便要離開原地。
但誰曾想一向極為好說話的書白,卻并沒有就此放過他。
“我不管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的不懂,作為好友我言盡于此。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們以後和阿玖連朋友都沒得做吧。”不說冰隐峰的那一位,便是執法堂的那一位也不是他們能招惹的起的。書白是真的在為烈長風考慮。
被戳穿了心思的烈長風臉色白了白,咬牙道“我知道了,我不會對她有什麼心思的。”先不說身份上的不匹配,便是修為方面,他們也有着天壤之别,他從來都知道這個世界的現實。
隻是看到那抹倩影仍然止不住的心動罷了。
……
另一邊,蘇玖幾個起落之間,已經回到了冰隐峰。
一進入冰隐峰,她便感覺到了那股熟悉的氣息驟然撲面而來。
小小的身影由遠及近,不過瞬息間便來到了蘇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