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後,他鎮定地下達了第一條命令。
“把軍團的旗幟降下來。”
一衆士兵和軍士面面相觑,沒有人敢動,甚至連腿都沒有挪一下。
威德利爾尴尬地發現,這裡完全沒有人聽自己的。
好在就在這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聲聲密集的悶雷,緊接着嗖嗖嗖的破空聲和爆炸的火光在比斯特鎮東南角的防線上綻放。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
那些混凝土反坦克樁和碉堡根本不足以抵擋聯盟的鋼鐵洪流,聯盟根本不會把步兵拍上來沖他們的碉堡,而是選擇在射程之外先炸個爽。
也不知道他們在履帶上面扛了個什麼玩意兒。
隻見那根分叉的炮管上藍色電弧一閃,半米厚的混凝土牆便被轟的隻剩下半拉鋼筋挂在石頭上。
蹲在混凝頭牆後面的士兵直接被破碎的混凝土捅成了篩子,更别說架在掩體上的老式機槍了。
下意識低頭避開了飛來的砂子,威德利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倉鼠一樣炸毛了,驚叫着吼道。
“你們還在等什麼?威蘭特人已經把我們抛棄了,難道你們想和那群懦夫們一起陪葬嗎?看在沙海之靈的份上,快把旗幟降下來……随便找個什麼白的東西挂上去!快!”
面對威德利爾的怒吼,站在旁邊的軍士和士兵們終于動了起來,慌忙着沖向了要塞的最高處,将挂在上面的軍團旗幟扯了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降旗的士兵們忽然發現,周圍根本沒有能充當白旗的東西。
這時忽然有人提了一嘴,威德利爾大人的襯衫似乎是白色的,于是他們又風風火火地沖回了威德利爾的旁邊,不顧他的反對将他扒了個精光,總算是完成了這位大人的命令。
威蘭特人的督戰官早已經跟着最後一趟撤離的部隊撤走了,沒有人阻攔他們的背叛。
之前之所以沒有行動,僅僅是出于軍人的榮耀以及對王室的忠誠……
至于現在。
連威德利爾這種“視榮耀如生命”的貴族都投降了,他們自然也沒了繼續堅持下去的理由。
隻希望聯盟确實如傳聞中說的那樣善待俘虜,不要為難他們這些身不由己的小人物……
……
“切,怎麼就投了?”
在坦克炮塔上露出了半個身子,手中握着望遠鏡的鼹鼠看見了遠處升起的白旗,不盡興地咂了下舌頭。
前天死亡兵團的人還在論壇上吹牛逼,說是兩小時打下一座城。
從戰地老兄那兒問清楚了比斯特小鎮的戰略部署之後,他本打算帶着弟兄們露一手來着,結果這才剛打一輪火炮過去對面就舉白旗了。
這也太不禁打了!
不遠處,一名衣冠不整的男人帶着幾名士兵,舉着手從被炸毀的哨卡後面走了出來。
那揮舞着的手勢似乎在懇求他們别開槍。
沒有興趣屠殺手無寸鐵的人,鼹鼠揮了揮手。
三輛披着鋼闆的武裝卡車開了過去,停在了那個衣冠不整的男人面前。
端着沖鋒槍的伊蕾娜率先從卡車上跳了下來,剛準備調侃眼前那個長官模樣的男人兩句,那人便忽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