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您怎麼了?是斯伯格那混球讓您心煩了嗎?我這就去替你教訓他!”
“斯……呵,那是什麼玩意兒,也配和我放一起,”維佳搖了搖頭,自嘲地說道,“我剛才才回過味兒來,這特麼的是一場戰争。”
“戰,戰争?”亞力克愣住了,接着擰緊眉頭,“你是想說……是聯盟指使的斯伯格煽動了那些工人?”
聯盟?
哈哈。
多麼天真的人兒,到最後了還想輸的光彩一點。
維佳看了一眼自己養的狗,本想嘲弄他兩句解悶,但很快想到自己本質上和他其實沒什麼區别,便失去興趣地搖了搖頭。
“對,戰争,你如果理解不了‘我們和廢土的戰争從未結束’是什麼意思,那你就按你能理解的去想好了。”
“這就是戰争,是我們和聯盟的戰争,北郊的鄉巴佬們和藍地鼠終于忍不住打過來了,而且早在一個月前的慶典就開始了。他們偷偷地把炮彈藏進了禮花,而我們尊敬的墨爾文大人和希德大人還興緻勃勃地過去給他們祝壽……哦,我也是個蠢貨,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老子這樣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特麼的居然蹲進了蠢貨挖的戰壕。”
真是諷刺。
他聰明了一輩子,這次卻直到已經輸了的時候才看明白一切。
其實他們并不是沒有機會向廢土證明一些東西。
如果當初墨爾文和自己商量一下就好了,可惜他壓根兒懶得搭理自己這條哈巴狗。
如果希德老爺稍微器重一下自己這條忠誠的老狗就好了,但可惜大人越來越瞧不上老奴的本事了。
如果斯伯格和那些“工友”們稍微成熟穩重識大體一點就好了,哪怕當傀儡的杜隆稍微花點心思哄他們,哪怕吃錯藥的豪斯稍微動動腦子打好草稿了再去騙……
當然,自己也不是純潔的白蓮花,也不是個好東西,如果自己少吃一點,至少能熬過來年的浪潮。
但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廢土不會因為度過一次浪潮而結束。
而這座城裡誰不是賭徒?
胡言亂語的豪斯未嘗不知道那群窮鬼們不可能患上糖尿病,沒準兒他就是輸紅了眼,故意扯着嗓門使壞。
市政廳的杜隆未嘗不知道他的老夥計墨爾文行長正在進行一場極度危險的賭博,但窮鬼們有了工作就不會找他麻煩,而貴族們隻會像五年前一樣把他推出去頂鍋,于是他不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而要幫墨爾文一把……
到頭來真正在為巨石城好的,反而是那個被貴族們和窮鬼們一起嘲笑的那個叫耶格的蠢蛋。雖然他也沒安好心,隻是想取代他的頂頭上司杜隆,成為握鞭子的人。
而墨爾文也未嘗不知道,他的面前坐着的是一個極度危險的狠人,那家夥把軍團好幾個萬夫長揍得抱頭鼠竄。
維佳的臉上沒有懊悔,隻有淡淡的嘲笑,既是對自己,也是對這座城裡的每一個人。
可惜這場正在落幕的數字遊戲,和數學沒有一丁點兒關系。
他們的對手并不高明,甚至于手法生疏,還需要從他們的手中借幾張牌。
或許傻子反而可以做的更好,畢竟傻子在拔河的時候有用不完的力氣,而聰明的人卻有太多的選擇。
威蘭特人不就幹的挺不錯的嗎?
如果不是巨石城的工廠,企業的經濟外交大棒,僅僅靠着聯盟和不要命的藍外套是不可能赢的,至少不會赢的這麼輕松。
當然,維佳不否認,後者才是最關鍵的,其他隻是錦上添花罷了。
“……我覺得您可能是多慮了,”亞力克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們的武器儲備和規模仍然在聯盟之上……我們随時可以掀桌子,他們可不敢和我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