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槍吧!’
‘懦夫們!’
‘直視我們的眼睛!’
視線從虛幻而真實的畫面上挪開,斯伯格驚恐地看向了伊伯斯。
“……你們僞造了我的死?”
難怪他們不讓自己去和工友們道别!
這些人僞造了自己的死亡!
可為什麼?
伊伯斯忽然笑出了聲來。
“哈哈哈,我為什麼要做那種事兒?而且你說的‘你們’,具體指的是哪一位?是第一次見面的我?還是從未見過的那位大人?還是……某個素不相識的黑卡朋友?”
斯伯格的臉上寫着茫然。
收起了笑聲,伊伯斯輕聲說道。
“你看見的畫面并沒有真的發生,這隻是一種‘可能性’,由計算機推演出來的無數假設中的一種……當然了,它幾乎就要發生了,可能隻差1秒鐘。”
“我姑且稱其為,‘A結局’好了。”
斯伯格茫然地看着伊伯斯。
從開始,他就聽不懂這家夥在說啥了。
“什麼意思?”
對他的困惑并不意外,伊伯斯輕描淡寫地繼續說道。
“你不是講故事的嗎?那就發揮一下你的天賦好了。如果我沒有介入,X-16沒有提前進入你的房間,你在與某個殺手的搏鬥中死在了監獄中,而且是無比凄慘的死去——這是完全有可能的,畢竟那個殺手既想要你死,又想要你别死那麼快,也難為那群蠢貨能不約而同地找到這麼扭曲的家夥。”
“再然後,憤怒的工人們看見了你扭曲的屍體,他們會占領監獄,把你高高的舉起,整個聚居地的工人都成了工友……其實你們已經占領一大塊地盤了,就比如監獄,那兒的監獄長根本不會抵抗你們,甚至沉默地會和你們站在一起。”
斯伯格的喉結動了動。
“然後呢?”
他想知道之後的事情。
“然後,就像以前發生過無數次的那樣咯。”伊伯斯擡了擡下巴,無所謂地按下繼續播放的按鈕。
房間中的影像也随之繼續動了。
在人群越過警戒線之後,民兵團的千夫長下令開槍,最勇敢的人走在最前面,也最先的死去,後面的人則開始逃跑,猶豫的人被夾在死人和膽小鬼的中間,無辜的人也開始倒下。
人群死傷無數,血染紅了街道,孩子趴在父母的屍體上哭泣,卻被當成年輕的工友抓走。那些膽小鬼們确實害怕了,他們甯可錯殺一個,也不肯放過一個。畢竟仇恨的種子是看不見的,槍聲一響就不可能停了。
貴族很快宣布工友會的非法,外城與内城的大門重重地落下,大批傭兵被動員——或者說被收買,組成搜捕隊進入工業區抓捕工友會的成員。然而,工友這兩字不會寫在臉上,這可比熱衷吃人的掠奪者難辨認多了,因此釀成了許許多多慘痛的悲劇。
一些沒收錢的人也開始自發地加入搜捕隊,用私刑報複昔日的仇人,或者幹脆合法地搶劫财務,亦或者單純地發洩被秩序壓制的裕望。平日不被允許的一切,在此刻都被貴族們默許,因為比起幾條惡犬,他們更害怕看不見摸不着的幽靈。
最先死去的人反而成了最幸運的,他們英勇而光榮地就義,逃跑的膽小鬼會後悔,當時為什麼沒有選一個痛快的死法。
到那時,活着才是真正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