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的巷戰讓廢棄百貨大樓前的街道變成了殘酷的絞肉機,每一寸地磚上都鋪滿了粘稠的血污和殘破的屍體。
原本整齊劃一的戰線,在持續的拉扯中變成了鋸齒的形狀,被炮火與航空炸彈耕耘過的地表印着一座座觸目驚心的疤痕。
諷刺的是,埋葬了人聯的三年戰争都未曾染指過這片土地,卻在戰争結束之後的兩個世紀迎來了鐵與火的洗禮。
哼哧的心中充滿了困惑。
他還記得頭兒說過,聯盟的攻勢已經是強弩之末,他們的士兵已經被德祿的嗓門兒吓破了膽,很快就會夾着尾巴逃跑。
重新奪回的陣地便是最好的證明。
然而——
真是如此嗎?
“轟——!”
密集的炮火準點響起,就像壓成的黑雲,從街道上滾滾的碾過,一聲一聲越來越近。
一顆顆綠油油的腦袋蹲在街道兩側的混凝土建築中,随着那時不時抖落的塵埃一同起伏着。
哼哧并不害怕聯盟的炮擊。
這玩意兒聽着動靜确實大,但隔着混凝土牆想要炸傷它們還是很難的,而一些小的擦傷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雙方到底需要面對面的幹一仗才能決出勝負。
那便沒什麼好怕的。
炮擊準時開始,又準時的結束。
蹲在附近的百夫長抖了抖身上的水泥渣子站起身,舉起家夥扯開嗓門大吼了一聲。
“剁碎了他們!”
它的胸膛随着那吼聲抖動着,就像一頭仰天咆哮的野獸。
“哦哦哦!”
受到那勇氣與野蠻的鼓舞,衆變種人士兵也紛紛呼喝着起身,抓起家夥散開到了外面的掩體,準備與聯盟的士兵厮殺。
哼哧緊随其後地跟在了前面那個家夥的身後。
幾乎就在它跨出混凝土殘骸的同一時間,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便随着噼噼啪啪的槍聲一同殺來。
它所負責的街道是通往廢棄百貨大樓的其中一條,倒塌的高架橋就橫在十字路的中央。
一輛輛廢舊汽車是天然的掩體,簡單地扔上幾個沙袋再架上一挺機槍就是一座簡易的碉堡。
教會持續不斷地向這座城市輸送着彈藥,它們無需為後勤的補給而發愁,隻需要将死亡一股腦地塞進那些人類士兵的嘴裡——
紛飛的曳光在街道上喧嚣着,就像被暴風卷起的碎雪。
從那看不見的霧中,哼哧感到一絲不尋常,那兇猛的火力就仿佛第一日的攻勢重現了一樣。
聯盟不是已經快要完蛋了嗎?
為什麼又……活過來了?
它的心中總有一種錯覺,那便是眼前這些人與它第一日遭遇的對手是同一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