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
被這家夥搶先了一步,我最黑幾乎把到了嘴邊的那句“狗官”給憋了回去,罵罵咧咧地走去了前面。
不過雖然嘴上抱怨着但考慮到泉水老兄每次都很靠譜,他還是順從地聽了指揮,招呼着小隊員擺開陣型向前推進。
感知系當先鋒。
倒也沒毛病。
……
地鐵站内的實際情況比外面看上去更加糟糕。
畢竟在水裡泡了一個半世紀,而西洲市本身又是異種的樂園,這兒藏着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都很正常。
事實上西洲湖的湖水将這一帶淹沒并非是一瞬間完成的事情,而是反反複複好倒灌了好幾次,才最終導緻了四新區一帶地下設施的全面淪陷。
從那些遺棄的衣物、睡袋和生活用品不難看出,兩個世紀前是有幸存者在這座天然的庇護所中停留過一段時間。
他們用籠子捕捉老鼠和其他小動物,用腐爛的木闆和生活垃圾培育蘑菇,在地鐵站中躲避呼嘯的風雪和随着風雪一同飄落的放射塵,面對不知何時才會結束的絕望祈禱。
那些人顯然不是100号避難所的居民,而是朝着北方大裂谷遷徙的幸存者們——由于廢土紀元和廢土都是後來才被定義的概念,那時候的人們還不能稱之為廢土客。
或許他們還曾經期待過。
躲在100号避難所中的同胞們會看在他們可憐的份上将大門打開,收留缺衣少食的他們。
但很顯然。
他們的期待最終還是落空了。
他們并不是被選中去未來的那一批人。
直到100号避難所最終成為曆史塵埃的一部分,那座緊閉的大門也沒有打開過……
一次也沒有。
靴底踏在濕哒哒的水泥地上發出粘稠的聲音,就像徘徊在廢棄墓園中亡靈的低語。
我最黑一邊調整着呼吸一邊挪動着槍口,仔細檢查着廢棄站台的每一個角落。
天花闆的水滴時不時地落在地面,或者落在他的頭盔和肩上,帶給他毛骨悚然的冰涼。
尤其是陰影中時不時傳來咯吱的聲響,更讓他不自覺地繃緊了本就緊張的神經。
即便晃動的電筒燈光将這片區域幾乎照成了白晝,然而仍舊難免會有光芒照不到的地方藏着未知的威脅。
電筒的光芒不經意間掃到了一隻翻倒的自動售貨機,一灘腐爛的水草上泛起了彩色的油光,立刻引起了我最黑的注意。
“有情況!”
他擡起右手握成拳頭,示意緊随其後的隊友們停下,接着架起步槍小心地走近了兩步。
就在我最黑正打算瞧瞧那是什麼玩意兒的時候,瞬間和那猶如鬼面一般的彩色花紋打了個照面。
那蟲子目不轉睛地和他對視着。
密密麻麻的眼睛在它的臉上擠成了一團,緩緩張開的裂口中露出了一圈圈細碎的短牙。
接着,它揭開了背後圓弧形的甲殼,薄如紙片的羽翼發出了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