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在各自控制的區域内活動,在完全的沉默中休戰,舔舐傷口,等待對方失去最後的呼吸。
一直到廢土紀元61年,最後一個符合人類特征的生命信号從避難所中消失,這座避難所徹底成為了“嘎嘣”的世界。
而那個最後消失的生命信号就是克雷格。
也就是鈴铛的主人。
“……我的主人委托我将這段荒誕的記憶帶給已經邁入星際時代的你們,希望你們能用得上,千萬千萬不要愚蠢的認為将你們自己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交給AI就能萬事大吉,但很遺憾你們并沒有進入星際時代,看來是用不上了。”
“所以……這裡的一部分居民将自己變成了蟲子,一部分人将自己變成了數據?”站在我最黑的旁邊,還沒從故事裡走出來的墳頭追鬼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這哪裡是什麼監獄,簡直特麼是精神病院!”
我最黑一臉深以為然的表情。
他也是如此認為。
這裡的所有人都瘋了。
監督将居民蔑稱為“工蟻”,而他們口中的工蟻們則稱他們為“樹人”。
為了讓避難所永遠的運行下去,樹人竭盡全力地為淹到門口的湖水争取時間,而為了看一眼避難所外面的世界,工蟻不惜将自己變成真正的昆蟲,将明明還能忍耐一下的未來撕成了碎片。
他們把所有能選的最瘋狂的選項都選了,以至于最後沒有一個完整的人從這座避難所裡走出來。
就在這時,倉庫外忽然響起了刺耳的警報,猛地将我最黑拉回到了現實中。
“發生了什麼?!”
看着詫異的衆人,鈴铛一臉事不關己地說道。
“這警報聲有點耳熟,以前好像發生過……啊,我想起來了,之前我應該和你們說了,為了挫敗‘工蟻們’的計劃,‘樹人們’主動關掉了聚變堆,你們這不是給它又打開了嗎?可能生命監測程序和穹頂自毀程序又重啟了吧,不是什麼大問題。”
聽到這句話,我最黑的臉瞬間青了。
不是什麼大問題還行……
現在可不是一百多年前!
一百年多年前剛好能讓上部結構落入天井中的自毀程序,鬼知道在一百多年後的今天會造成什麼影響!
别的不說,就鬼面蟲在天井裡搭的那個塔,搞不好能讓傾瀉下來的土方直接把他們埋了!
“可為什麼聚變堆啟動的時候沒有出現問題?”墳頭捉鬼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地地方,盯着鈴铛焦急地追問道。
鈴铛隻是呵呵笑了笑,仍舊是那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樹的使命結束之後,你們已經拿到了這座避難所的控制權,用管理者權限終止穹頂自毀程序又不是什麼難事兒,這種事情就和你推開避難所的門一樣簡單。”
我最黑懵了下。
“等等,既然避難所的控制權已經移交到了我們這裡,為什麼還會觸發自毀程序?”
鈴铛戲谑地看着他。
“也許是你們的上司想把你們滅口?哈哈,當然,這種可能太小,我更傾向于認為,你們觸發了這座由BUG堆成的屎山上的某個未修複的BUG,導緻部分設置回滾到了規則修改之前。這是樹人和工蟻們戰鬥的慣用伎倆了,他們解決私人恩怨的時候經常需要把樹的眼睛蒙上。”
我最黑首先排除了自己的問題,畢竟他隻是摸了幾下黑箱。
緊接着他立刻便想到,速通了B51層管理者辦公室,馬不停蹄又跑去B100做支線的十拳超人。
不敢有絲毫遲疑,他立刻伸手在頭盔上按了下,對着通訊頻道大聲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