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報道的最後,筆者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炸彈并沒有被拆除,而是從一個框子被轉移到了另一個框子裡,它就在我們的旁邊,随時可能爆炸,也許是今天,也許是明天。用妥協換來的勝利不是真正的勝利,如果我們不将那些黏菌一個不剩的清理掉,這場戰争永遠不會結束……”
将報紙看到了最後,楚光又翻回了第一頁,看一眼頁眉處。
不出他所料,這是《清泉市日報》的第一期。
就好像整份報紙都是為了這個大新聞才創辦的一樣,這家報社就指望着這個大新聞打開市場了。
一直觀察着楚光的表情,老查理神色嚴肅的繼續說道。
“今天早上我在行商工會附近的報亭發現了這份報紙,我當時問攤主是從哪兒進的貨,結果那個攤主撓着後腦勺告訴我,他不記得有進過這份報紙。”
頓了頓,老查理繼續說道。
“後來我又讓行商工會的員工走訪調查了曙光城的各個報攤,發現八成以上的報攤都有在販售這份來路不明的《清泉市日報》,而攤主都解釋不清楚這份報紙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就好像是憑空出現在他們的攤位上的一樣。”
楚光笑了笑說道。
“這倒是沒什麼好奇怪的,除了銷量最大的《幸存者日報》有自己的經銷商,曙光城大多數報亭都是和印刷廠簽的協議,由印刷廠根據各網點前一天的銷量統一刊印第二天的報紙,再安排車輛在早高峰之前運送到各個網點。也許是有人将這批貨插進了印刷廠出庫的卡車,這份報紙自然就分散到了各個攤位上。”
在這種銷售模式下,各攤位的攤主自然不可能知道這份報紙了。
甚至别說是這份《清泉市日報》,除了知名的《幸存者日報》和連載小說之外,他們恐怕都未必知道攤位上到底有多少報紙。
這僅有三頁篇幅的報紙,顯然也是第一次出現在曙光城的大街小巷,就像長在陰暗角落的牛皮癬一樣。
楚光用腳都能猜到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無非是企圖利用公衆的恐慌,阻撓聯盟在清泉市東區設立的生态保護區。
至于更深層次的動機,那可能性就更多了。
他其實也有點兒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值得他們下這麼大的本錢,并且冒着惹惱聯盟的風險。
看着楚光臉上不以為意的笑容,老查理有些琢磨不透不明白為什麼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尊敬的管理者先生居然還笑得出來。
擔心楚光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老查理不禁有些焦急,神色嚴肅地說道。
“管理者先生,您可能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我們的敵人正在試圖利用媒體瓦解我們的團結。而且馬上就是慶典,如果在這時候出了什麼亂子,不隻是您的威望會受到影響,連帶整個聯盟的地區威望和影響力都會跟着受到影響!”
頓了頓,他認真地繼續說道。
“我們必須立刻采取行動!至少趁着輿論發酵之前,将市面上正在售賣的報紙召回!”
楚光随口問了句。
“召回之後呢?”
老查理微微一愣,但還是反應很快地想到了主意。
“我們應該建立更嚴格的出版審核機制,至少杜絕類似的情況再次發生,并且找到這件事情的幕後推手,尤其是那個《清泉市日報》的發行方——”
楚光笑着搖了搖頭。
将手中的《清泉市日報》合上,他随手還給了老查理。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件事兒的幕後推手很聰明,隻可惜手段并不高明。”
“他們低估了我們社會各階層的團結,也低估了在一場勝利之後,生活在這裡的居民對我們的信任,甚至在采訪中還犯了不止一個常識性的錯誤。這一套在舊巨石城是行得通的,但放在我們身上,成為笑話的隻會是他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