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明月笑着調侃了一句。
“人的祖先當然不可能是動物,但你完全可能把它當成與大角鹿神類似的東西崇拜……千萬别高估了自己,你之所以沒有這麼做,僅僅是因為你受過良好的教育,并且真的理解了自己學的東西。”
無法解釋的全息光影隻是開始。
當神迹成為現實,神迹就不再僅僅隻是神迹,而是神靈降下的預言。
何況後來那全息影像中的畫面确實變成了現實。
廢土紀元50年,寒冬結束,婆羅行省的生态環境也逐漸變回了半個世紀前的模樣。
對于當時生活在永流河畔的幸存者們來說,這毫無疑問是他們供奉的圖騰顯靈。
雖然寒冬的結束隻是正常的氣候變化,和他們的祈禱并沒有任何關系……
“我知道,”方長頗為感慨地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原來千族千神真的是人為劃分的。”
說到底,兩百年的時間還是太短了,根本不足以讓一群人在自然演化下形成一個新的人種。
除非是威蘭特人或者變種人那種純純的黑科技。
在不借助科學力量的情況下,他們至少需要千年以上的種族隔離才能讓日族人與月族人之間形成鮮明的特征差别。
像是有強迫症似的,韓明月糾正了他不嚴謹的說法,繼續說道。
“準确的說,是在集體無意識行為下形成的有限範圍自我認同,你可以發現他們的骨骼特征其實和逃難到落霞行省的幸存者們差異不大。排除營養、空氣濕度、以及光照量的影響,可以說他們就是一類人。”
方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其實别說其他玩家。
就是他自己偶爾都會主觀帶入地球上的經驗,但其實仔細想想都知道,現實和遊戲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維度。
婆羅行省的廢土大概算是“經典開局”。
即,在沒有避難所居民、戰略武器打擊、變種黏菌母巢、變種人等等超然力量的幹涉下,純粹由秩序崩壞而形成的典型廢土。
至于西岚帝國,則是興衰疊起中的一片浪花。
若是沒有外力的幹涉,這兒的幸存者們或許會延續百年乃至千年的傳統,直到在一次偶然的“文藝複興”或者對過去的“曆史大發現”,讓他們尋找到新的精神寄托,并取代随着生産力發展已經逐漸過時的“千族千神論”。
但也不排除另外一種極端的可能,當地幸存者在長久的輪回中陷入了另一種螺旋。他們通過不斷從上一個輪回中吸取教訓,将打破輪回的漏洞用橡木闆和釘子釘死,從而建立一套結構更永固、邏輯更嚴謹的“統治論”,讓永流河的河水徹底的不再流動。
至于哪種可能性更大就無從得知了。
畢竟隻有發生過的曆史,才是曆史中的必然。
而未來會如何,也隻有未來的人們才會知曉。
總之對于科考團而言,他們是個不錯的觀察樣本。
将儲存着“原始教典”的存儲卡放入了收納盒中,韓明月看向了倉庫門外的港口,精神振奮地說道。
“……不出意外,這附近應該有早期幸存者聚居地或者庇護所留下的痕迹。這或許能幫助我完成課題中之前沒有涉及到的部分,三年戰争時期僅存秩序對婆羅行省廢土社會衍化的影響。”
聽完韓明月的這句話,方長下意識地開口說道。
“你是說羅威爾營地?”
“等等,羅威爾營地竟然在這裡?!”韓明月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接着驚喜說道,“太好了,能帶我去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