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阿比南将軍兵敗之初,他便注意到了金加侖港的狀況,隻是礙于沒有陛下的命令不敢輕舉妄動。
萬一将聯盟放到岸上是陛下的指示呢?
或者萬一陛下打算通過其他途徑解決問題呢?
這些都是說不好的,更猜不得的。
阿賴揚沒去過聯盟,但他好歹在婆羅行省這片土地上生活了三十多年,很清楚巫馱大人的秉性。那位大人最忌諱的不是屬下把事情搞砸了或者不夠聰明,而是不該長腦子的人長了腦子,不該長眼睛的人長了眼睛。
也正是因此,他選擇了等待,按兵不動的同時派出幾名斥候僞裝成平民進城,一邊搜集關于那些“鐵人”的情報,一邊打聽尼哈克總督的下落,同時等待來自天都的命令。
現在來自天都的電報終于送到,阿賴揚二話不說立刻下令,吩咐早已完成行軍準備的灰狼軍朝着前線的方向挺進。
雖然他和他的麾下距離金加侖港還有将近七八十公裡,但那兒的情況他基本上已經了如指掌。
坐在他的旁邊,參謀戈帕爾在膝蓋上攤開了地圖,指着劃出的兩條标線,語氣輕松地說道。
“……目前聯盟在金加侖港的防線以總督府和羅威爾營地為支點,隻要想辦法拔掉其中一個情況都會對我們有利得多。”
頓了頓,他食指點在了地圖上。
“我個人認為羅威爾營地是個不錯的突破口,駐紮在那兒的隻是一群剛摸到槍的暴民,最多還有幾十個聯盟的教官,隻要拿下了這裡,我們就能反過來動員那些被聯盟策反的奴隸為我們所用。”
坐在副駕駛位的副官回過頭問道。
“他們為什麼會為我們所用,我倒覺得他們不添亂已經夠不錯了。”
戈帕爾淡淡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道。
“很簡單,我們給他們聯盟給不了的東西,除了恢複他們自由民的身份,我們還可以允許他們在特定的城區燒殺搶掠,作為對他們的獎賞。”
除了被騎士一路圈起的郁金香街,那兒的大人物他們确實碰不得,但其他被聯盟控制過的城區或者街道總能挑出幾個有點油水的。
就算榨不出油水也沒關系,人本身也可以作為一種戰利品。
等戰争結束,随便一頂帽子扣上去,将那些幫助過聯盟的幸存者打成罪民,然後交給那群野狗們處理就行了。
他們不用為此花一分錢。
甚至還可以從那些合法搶來的戰利品中抽一筆。
阿賴揚微微眯了下眼睛,思索片刻後,指出了計劃中存在的問題。
“可他們大多是月族人,其他族裔恐怕還不到三成。”
對月族人的種族隔離是陛下的決策,他們無權擅作主張恢複那些人的自由民身份。
這是原則問題。
似乎猜到将軍會這麼問,戈帕爾淡淡笑了笑說道。
“隻是用這種說法穩住他們,我又沒說我們一定要兌現,或者我們可以向陛下申請特别赦免他們,把他們重新登記成鼠族人或者蛇族人什麼的,甚至給他們重新賜一個新的姓氏和新的信仰,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若是陛下不同意也無妨,把那些用完的家夥處理掉就行了。
一車人正談笑風生間,大部隊已經開赴到了金加侖港的北郊,各戰鬥編隊迅速移動到了事先決定好的戰鬥位置上駐紮。
足足五支萬人隊在不到二十公裡寬的戰線上展開,将這座聚居地圍了個水洩不通,大有一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架勢。
五支萬人隊确實不是個小數目了,拉到東部諸省去甚至能算一座規模不小的聚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