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賴揚将軍已經做好了誓死決戰的準備。
這時候,他的副官從後方的戰壕一路小跑進來,喘着粗氣行了個軍禮。
“報告!交戰區域内的建築已經清空,整條戰線再沒有一棟掩體一塊田!我向您保證,除了我們的人,别說是幸存者,就是一隻老鼠也看不見!”
阿賴揚點了點頭,并沒有問那些礙事兒的幸存者被送去了哪裡,隻是繼續舉起手中的望遠鏡盯着東邊。
那兒一片寂靜,除了幾棟廢棄的破屋子,同樣看不見一縷人煙。
站在他旁邊的參謀戈帕爾終于開口了。
“聯盟遵守了停火協定……看來他們到底還是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大。”
他的聲音帶着一絲慶幸。
然而幾乎就在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遠處的曠野上卻是出現了一道若隐若現的塵影。
看見那塵影的瞬間,觀察哨内的一衆軍官都是一愣,最先回過神來的阿賴揚大聲吼道。
“準備戰鬥!”
吼聲落下的同一時間,十數公裡寬的戰壕上頃刻拉響了刺耳的警報。
蹲在機槍掩體上的機槍手慌忙地将彈鍊裝填上膛,炮手慌忙轉動着絞盤,叮叮咣咣地幾乎快把絞盤磨出火花星子。
拎着步槍的士兵從防爆掩體中魚貫而出,胸膛死死抵在戰壕的邊緣,惶恐的視線與手中的步槍一同向了外面。
一把把明晃晃的刺刀在烈日下閃的晃眼。
所有人都在緊張地盯着那道越拉越近的塵影,等待着開火的命令,并在心中默默祈禱着那命令千萬不要來。
這兒的大多數人都經曆過了永流河畔的那場大逃亡,上萬人被兩百号人追着跑,甚至還有人跳進了河裡。
恐懼的記憶深深刻在了每一個狼族士兵的心中。
沒有人想再體驗一次那天的恐懼……
阿賴揚面沉如水,一語不發,似乎在思索什麼。站在一旁的戈帕爾卻是大汗如雨,握着望遠鏡的手都在抖。
這兒是最前線——
他咽了口唾沫,緊張地說道。
“将軍,如果聯盟悍然撕毀停火協議,這兒就是最前線,我們至少往後一點——”
事實上,他們已經撕毀了。
在正式停火協議簽署之前,聯盟的士兵不得踏出金加侖港一步,現在惟一需要确定的僅僅是那人是聯盟的人,還是那群由叛亂分子和暴徒組成的僞軍。
“再等等。”
阿賴揚打斷了他的話,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
那道塵影終于近了。
一輛沙漠色塗裝的裝甲越野車印入了一衆軍官的眼中,停在了距離戰壕約莫一公裡的地方。
一些位置靠前又眼尖的士兵甚至能用肉眼看見,握着步槍的手心不禁滲出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