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但我還是很感謝他為我們的軍團打下了一片廣闊的疆域,并将我們的旗幟插到了大荒漠以東的落霞省……有機會的話,請替我向他轉達我對他的敬意。”
“我會的,”麥克倫意味深長地看了胡耶一眼,頓了頓繼續說道,“另外,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看着轉身向船艙走去的麥克倫,胡耶欣然點頭應允。
“我向您保證。”
……
另一邊,遙遠的金加侖港。
耗費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在比哈裡警長的督促下,整座聚居地的警局終于完成了對轄區内所有居民的身份信息登記。
而最後登記的結果也令方長大吃一驚。
如果将那些還沒學會說話的新生兒和半死不活躺在床闆上的也算上,這座聚居地的實際人口數量竟然達到了驚人的一百七十萬!
本來聽說這兒生活着一百萬人的時候就夠讓他驚訝的了,沒想到這兒的實際人口數量比口口相傳的數字隻多不少!
“我本來以為這個完全沒有工業化基礎的聚居地能有九十萬人就很多了,沒想到實際人口數量竟然比預估值高出了将近七成……”
捏了捏有些發酸的眉心,方長注視着窗外塵土飛揚的工地,自言自語地思忖着。
“是紅土麼。”
他忽然想到了韓女士的研究。
在研究廢土上各聚居地的文明生态時,繁榮紀元遺落的科技無疑是一個無法忽視的變量。
比如百越行省雖然地廣人稀,看似沒有什麼繁榮紀元時代的東西留下,但那兒卻存在着奇點級技術的“生态污染”,導緻工業化幾乎無法低成本的展開,幸存者被迫向海上遷徙。
而在婆羅行省,紅土雖然算不上什麼特别高明的技術,誕生也有很大偶然的成分,但實際卻是這片土地上“最容易忽略,卻又最不容忽視”的一個變量!
它就像天然的營養膏。
雖然不像巨石城開發的營養膏那樣可以一年三百六十五頓頓都吃,但哪怕這玩意兒能代替50%的食物來源,都會對當地的生态系統以及社會形态造成無法忽視的影響。
許多在廢土上其他地方根本不可能活下來的幸存者,在這片土地上不但幸存了下來,而且以不可思議的環境适應性迅速淘汰了那些無法适應廢土紀元的初代幸存者,并在當地建立了獨特的幸存者文明生态。
而那誕生于羅威爾營地的紅土,既是他們的祖先留給他們的恩惠,也是一種詛咒……
這時候,門口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将手中的研究報告放進了抽屜裡,方長看向門口清了清嗓子說道。
“請進。”
門開了,一名年輕小夥抱着一摞厚厚的文件,腳步匆匆地從辦公室外面走了進來。
他的身形瘦削,顴骨突出,臉上挂着很深的眼袋,不過那一雙明亮的眸子卻炯炯有神,給人朝氣蓬勃的感覺。
他的名字叫約杜,是市政廳新招聘的兩百名公務人員中的一員,同時也是為數不多通過識字考試的蛇族人。
根據他本人的說法,他之前是在港口做散工,因為經常和銀月灣的商人、水手們打交道,幫他們跑腿和帶路的緣故學了一些字。
識字的蛇族人并不多見,尤其是自學成才的家夥,方長立刻将這小夥子從市政廳調到了總督辦公室擔任總督秘書,作為重點人才培養。
而這家夥也沒辜負他的期望,做起事兒來不但勤快而且細心,無論是拉西那邊,還是比哈裡那邊都溝通的相當不錯。
方長也是最近才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