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目前小羽的生物學義體僅在404号避難所内部小範圍使用,一方面是為了方便觀察副作用,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控制風險以及防止引起廣泛的社會争議。
是否用在404号避難所居民之外的地方,還需要身為404号避難所管理者的楚光本人的批準。
看懂了赫娅眼神中的詢問,楚光略微思索了片刻之後說的。
“我沒有意見,不過小羽的生物學義體還在實驗階段,所産生的一切後果隻能有實驗者自己承擔。”
黏共體成立之前,締約各方就已經在黏菌研究相關課題上進行有限的數據互通了。而因為相關數據的公開,學院對于小羽的特性也是有所了解的,否則也不可能放着這麼大一個母巢不管。
因此倒也不存什麼洩密不洩密的問題,黏菌的無害化處理方案本身就是黏菌研究共同體能夠成立、且總部設在清泉市的前提。
面對楚光抛來的選項,楊凱隻是思索了片刻便毫不猶豫答應了下來。
“……我們這邊沒有意見,隻要能對攻略血山上的阿爾法母巢起到正面作用,盡管嘗試好了。”
做這種決定,他并不需要負任何心理負擔,畢竟說到底科委會旗下的幸存者僅僅隻是學院為了達成目的圈養的工具。
他們從來就沒有掩飾過這一點,而那些加入阿爾法特遣機動隊的幸存者們對于自己的命運也是早有覺悟的。
自知無緣成為研究員的他們做了最理性的選擇,很早便删除了腦組織中關于自我的那一部分,自願獻身成為了隸屬于阿爾法特遣機動隊這一龐大集合下的“子實體”,為自己和家人換取相對“艱苦維生”而言更加體面的生活标準。
這僅僅隻是一樁買賣,而且明碼标價。
而在成為了阿爾法特遣機動隊的一員之後,他們的軀體便不再屬于自己,上級的意志便是他們的意志,就算像工蜂一樣死去他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最多在死亡時表現出生物本能的恐懼,但并不會有過多的抱怨和猶豫。
然而赫娅并不了解學院的内情,對于楊凱果決的決定不禁感到一絲遲疑。
在她的理解中,至少得征詢患者及其家屬的意見。
不過看到楚光點頭,她也就沒再說什麼。
畢竟這也是她期望的結果,而且對于那些參與實驗的患者來說也未必是什麼壞事兒……
目送着赫娅回到了隔離病房,楚光看向了楊凱。
“你也聽到了,血山上的狀況對于你們的阿爾法特遣機動隊來說會很棘手,我猜你們在選拔隊員的時候也不會将體質作為重要考核标準。”
楊凱的眉頭抽動了一下,咳嗽了一聲說。
“這不是什麼難事,把三防系統替換成全防護系統就行了,隻要不吸入外界空氣就不會被那個什麼……阿爾法原蟲給滲透。”
“你是說帶個氧氣瓶嗎?”楚光表情古怪的說道,“那樣不會太臃腫了嗎?”
而且這玩意兒不是想要就能立刻從前線變出來的,把裝備從後方運來同樣需要時間。而如果學院根本就沒有準備類似的裝備,還得解決裝備的研發和生産問題。
楚光的本意是希望換個人來進攻血山的陣地,不管是交給聯盟還是軍團,都比讓阿爾法特遣機動隊在不擅長的地方頂着“地形懲罰”和對手死磕要好。
然而楊凱卻完全沒有放棄的意思。
如果他在這時候退縮了,無疑意味着承認了學院的不行。
哪怕友軍能理解他們的苦衷,也改變不了學院在黏共體的威望受損的事實。
而根據他的了解,首席技術官先生對于黏共體的關注度是很高的,甚至不低于0号避難所。換而言之,這并不是一個可以糊弄過去的小問題。
比起就此放棄,他更情願讓阿爾法特遣機動隊再試一試。
反正那些人又不是他的學生,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叫啥,如果這幫家夥最終拼盡全力也啃不下來那座陣地,那也是他們能力不足的問題,怎麼也怪不到自己身上。
一番權衡之後,楊凱忽然擡起,卻吐出一句令楚光都愣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