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以往不同的是,那喧嚣的聲浪沸反盈天,街上人來人往穿行,還有一些雜耍的戲子騎着兩個或三個輪子,在街上飛快的穿梭着。
這裡哪還有一點兒郁金香街尊貴優雅的樣子,倒更像是鬧哄哄的克拉芭市場。
果不其然。
這裡全亂套了。
“你自由了。”
有人在他身後說了這麼一聲,聲音些許冰冷,甚至還帶着一絲嘲弄的味道。
“謝謝……”
尼哈克下意識地回了這麼一聲,随後才意識到這不是他該說的話。
狠狠瞪了那個獄警一眼,他甩了下袖子,迎着街道邁了一步,卻因為用後腦勺看路,撞到了一位手捧着一大摞紙的孩子。
“嘿!當心看着路,老頭!”那孩子朝着他不滿地嚷嚷了一聲,卻沒和他糾纏。
時間就是金錢,有這廢話的時間他不如多跑兩趟,多賺幾枚加侖。
然而尼哈克卻不打算放過這家夥,隻見他臉色脹紅,伸手去揪那小鬼的脖子。
“你這家夥叫我什麼……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你又不是那些鐵人!”那孩子靈巧的躲過了他的手,嬉皮笑臉地說着,走之前還不忘朝他扮了個鬼臉。
見此小鬼無禮如此,尼哈克氣的就想追上去教訓他一頓,卻又覺得自己動手太丢分,見那孩子越走越遠,也隻能罵了兩句,頓足作罷。
“哪家的野狗,真是沒有教養!”
看那小鬼的那身行頭,衣服雖然舊了點,但還算整潔,想來應該是哪個落魄貴族家的孩子。袖子上打着補丁,如此不知體面,這家人生活一定很不如意吧,父親一定是做體力勞動的粗人,母親八成是得去賣的,搞不好還得吃幾頓土。
幻想了一下那家夥可憐卑微的生活,尼哈克覺得順氣了些,似乎是赢了。
然而沒等多久,他忽然又意識到了不對的地方。
不隻是那孩子,甚至不隻是一個兩個,大街上所有人都穿着衣服。
哪怕是幹粗活的勞工,也都穿着便宜的粗麻襯衫和淡藍色的帆布褲。
而那些騎着兩個輪子車的人,則更講究一些,多穿着棉織的短袖襯衫和褲子,腰上系一條皮革束腰。
不隻是男士,也有女士,而這也是令他最為震撼的地方。
雖然金加侖港的貧民們素來不知禮數,有什麼穿什麼,腰上圍一圈窗簾也叫裙子,但對于能穿得起衣服的人來說,什麼人能穿褲子,什麼人不能穿,以及什麼樣的場合穿什麼,是有一套200年來形成的不成文規矩的。
先前看那孩子穿着衣服,他還以為那家夥是那個落魄貴族家的孩子,畢竟貧民窟裡的窮鬼大多隻套件破布,就算有衣服也不可能給孩子穿。
然而現在看來,他的認知似乎出現了一些偏差。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這條街上有衣服穿的“貴族”未免也太多了點。
這是金加侖港?
尼哈克整個人都懵了,眼睛瞪得老圓。
而就在這時,聒噪的聲音和那嘈雜的信息也一并灌入了他的耳中,那嗡嗡不絕的聲音,他隻感覺腦袋像要炸掉。
“賣報賣報,新鮮出爐的報紙!金加侖港必吃的美食都在上面,還有廢土上的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