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愣了下,數個月前的那段不美好的回憶一瞬間湧入腦中,臉上漸漸浮起驚恐。
不想讓身後的下人看出自己眼中的膽怯,他故作鎮定地咳嗽了一聲,壓低聲音匆匆說道。
“怎麼還有熊在上面?能換一艘船嗎?”
阿克什愣了一下,面露難色說道。
“大人,沒問題是沒問題……但這是最近唯一一艘從這裡前往西帆港的船了。永流河的渡口還在封鎖中,西帆港也沒有對金加侖港完全開放,隻有聯盟和軍團的商船不受影響,您想盡快回去的話,隻能委屈您将就一下了。”
其實倒是有其他的船,隻需要等上兩天,但他實在不敢等下去。
萬一讓巴比塔将軍的戰報先送到天都,他老爺這50萬第納爾搞不好就得白花了。
畢竟自古帝王都是不認錯的,一旦定性了再怎麼運作都是白搭。
聽到這是唯一一艘船,尼哈克心中暗罵了一聲,也隻能硬着頭皮朝着甲闆走了上去。
坐聯盟的船回家……
真是倒八輩子黴了!
站在舷梯的旁邊,一名船員走到他的身前,拿着乘客清單核對了他的身份。
“尼哈克先生是嗎?請随我來……等等,你是尼哈克?”那船員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他兩眼。
尼哈克闆着臉,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隻是覺得,您比起幾個月前胖了不少。”那船員表情古怪地看了他兩眼,在後者發火之前将視線收了回去,做了個請的手勢,“您的房間在負一層甲闆右手邊走廊的盡頭,請随我來吧。”
随着最後一位乘客登船,肉肉号拉響了汽笛,緩緩駛離了碼頭。
此時此刻,金加侖港的絕大多數居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的總督已經從監獄離開,灰溜溜地滾出了金加侖港。
不過就算知道的話,他們大概也不會在意了,最多看一眼那家夥的笑話。
他們隻用了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便創造了這片土地上兩百年都未誕生過的奇迹。他們心中既有對聯盟的感激,也有一絲從未有過的自豪。
雖然依舊有一些落魄的貴族和老保們懷念舊日的尊卑有序,但即使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生活确實要比以前更好一點。
如果能兩者中合一下就完美了。比如隻用聯盟的技術,不講那什麼亂七八糟的平等。
其實那些機器也沒那麼難操作,門門道道還不一定比種地多呢,奴隸未必就幹不好了,說不定能幹得更快更好。
不過他們也隻能想一想了。
至少在這裡,怎麼來是由不得他們的,那些站起來的“下等人”們,都快把“鐵人”當成地上的神了……
就在尼哈克拎着手提箱滾蛋的同一時間,一封來自薯條港總督辦公室的電報,也同時送達了楚光的手中。
雖然對于思慮着整個廢土局勢的管理者先生而言,那個叫尼哈克的帝國總督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但這個“帝國”到底也是黏菌研究共同體的一員。
衛府荒原的上空,鋼鐵之心号上。
看完了來自薯條港的報告,楚光和聯盟的外長通了個電話,言簡意赅地吩咐道。
“讓《幸存者日報》把消息放出去吧,也不用大張旗鼓地報道,就放在中間或者末頁提一句‘尼哈克總督已經回家’就行了。另外,加拉瓦公爵那邊你再聯系一下,給他們一個台階。”
軍團向前線增派了10個師,學院和企業也加大了對前線增援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