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你們在哪裡?”
一棟倒塌的木屋旁邊,一名十三四歲大的孩子孤零零地站着,兩眼茫然地直視着一個方向,嘴裡時不時地喊一嗓子。
他的聲音有氣無力,嗓子都快喊啞了,卻無人搭理他,直到一群胳膊上綁着白繃帶的人走了過來。
背上背着LD-47步槍,肩帶死死地焊在肩上,阿克曼在那孩子的旁邊停下了腳步,上下打量了他兩眼。
這孩子和一個月前他的時候倒是有些像,沒爹沒娘,一臉的慫樣……應該就是拉西要找的人。
他沒有廢話,直接開口問道。
“你的名字?”
少年愣愣地看着眼前這個一臉兇狠的家夥,又看了一眼那些帶着槍的人,下意識地動了動嘴唇。
“烏迪。”
阿克曼接着問道。
“你在幹什麼?”
“我在找我的娘……她好像被沖走了。”
烏迪小聲地說着,同時一臉期盼地看着這些人,希望他們能帶他去找到他的家人。
然而令他失望,甚至于絕望的是,眼前這位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并沒有這麼做。
“她沒了。”阿克曼取過一支繳獲的開膛者步槍,直接塞到了那孩子手上,瞧着他問道,“會用嗎?”
那男孩茫然地看着手中的槍,又看向了他,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阿克曼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會用沒關系,我教你,現在你是我的兵了。”
“可是……我得等我娘回來。”烏迪有些恐懼地往後退了一步,不過肩膀卻被拉住了。
“我說了,她已經沒了,還有你的父親,你的兄弟姐妹。如果他們還活着,會把你扔在這兒不管麼?”
看着陷入沉默的孩子,阿克曼緊緊握了握他的肩膀,随後便将握着他肩膀的手松開了。
“人都會經曆這一天,你經曆過的東西我也經曆過,直到一個男人揪着我的衣領告訴我,隻要帝國還統治着這裡,我經曆過的事情會一次又一次地發生,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會一次又一次地經曆,除非我們将那些貴族送上絞架,将奴役我們的人一個不剩的殺死。”
“……是帝國。”男孩默默地念着,呼吸漸漸急促,眼眶通紅,手緊緊地握住了那把開膛者步槍。
看着忍住了淚水的小夥兒,阿克曼贊賞地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是的,跟着我。”
……
猛犸城外的村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猛犸城内的幸存者們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大多數人隻是打了個哈欠的工夫,便聽見有人喊着“水來了!”,接着那洪水便淹了過來。
最先被沖垮的是聚居地外的栅欄牆。
那東西隻是用來擋野豬和狼還有鳄魚的,在塔桑河的怒吼面前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再接着倒黴的便是城中那些雜亂的窩棚,以及直接蓋在泥巴上的磚頭房。前者在第一波洪水來的時候就被沖走了,而後者則是硬生生地被淹沒街道的河水給泡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