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威蘭特人手底下幹活的時候經常會有穿幫的風險,但在這位手底下幹活兒卻壓根不用擔心。
因為那畢竟是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好兄弟,科爾威就從來都沒懷疑過他哪怕一次。
見指揮桌前争論不休,科爾威用力咳嗽了一聲。
“夠了,我說兩句。”
衆人安靜了下來,一雙雙視線看向他。
停頓了片刻之後,科爾威用威嚴的聲音緩緩開口。
“……我覺得穿山甲說的有道理,以我們在東部幸存者們眼中的形象,就算我們給這些俘虜們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們恐怕也覺得我們在虐待那些人,倒不如讓他們自己去管。”
見一直沒開口說話的科爾威将軍下場拉偏架,站在指揮桌前的法弗裡千夫長眉心狠狠一抽動,忍不住開口。
“将軍,我必須得提醒您,按照我們威蘭特人的傳統——”
“然後你就去挑幾個好了。”
法弗裡愣住了,看着科爾威不解道。
“……挑幾個?”
科爾威聳了聳肩。
“你覺得那群俘虜裡面哪個看得順眼,就挑回去養着。不過我得提醒你,在我這裡元帥的規矩是最大的規矩,你得按照凱旋城的标準善待你的仆人,别指望把人弄死就完事兒了。”
如果說聽到前面那句話的時候,法弗裡隻是生理不适,聽到後面那句的時候,嘴角已經開始抽搐起來。
按照凱旋城的标準養這幫垃圾?
他真要這麼幹,那簡直是瘋了!
見沒有人再提出反對意見,科爾威用指節敲了敲桌子。
“那就這麼決定了,把俘虜先集中起來,然後等待黏共體相關救助機構的安排,看是送去衛府城還是就在附近給他們找個新家。”
在經曆過落霞行省的那場戰役之後,或者說在認識了穿山甲之後,他對廢土客的看法已經改變了很多,沒有以前那麼極端了。
其實不隻是他,許多東擴派的軍官也是一樣。
戰敗回到凱旋城之後,他們都曾認真反思過自己失敗的原因,尤其是思考自己在哪些地方是否做得太過分了。
就如許多廢土客他們的評價,他們打下了一大片土地,橫跨了整個中州大陸西部,然而事實上并沒有解決任何問題。
四大軍團控制的領土上總是不斷地重複着暴亂與鎮壓暴亂的輪回,除了凱旋城之外的其他地方從未有過真正的安甯。
他想嘗試着解決一些問題。
以前他沒有能力,如今他是萬夫長了,已經有這個能力。
哪怕他的肩章上隻有一顆星。
俘虜的事情告一段落,這隻是整場戰鬥中再小不過的一件小插曲。
就在科爾威宣布處理方案之後不久,軍需官給衆人帶來了今晚的宵夜——兩隻灑滿孜然和胡椒粒的碳烤羔也就在同一時間,通訊兵站在指揮帳門口打了聲報告,帶來了前線的消息。
“……火炬的指揮官拒絕投降,他表示會戰鬥的最後一刻。”
看着軍帳裡那兩隻肥美的羔羊,那通訊兵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