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停下,還得在死之前挨一頓毒打。
至于反抗……
這些威蘭特人巴不得他們這麼做。
畢竟向手無寸鐵的人開火,多少還是得承受些負罪感。
“好好幹,泥巴蟲們,早幹完了早躺進去歇着哈哈。”
走在人群的邊緣,一個拎着步槍的威蘭特人士兵兇神惡煞地唾罵着,毫不掩飾言語中的羞辱。
聽到那猶如來自地獄的咒罵,埋着頭的人們肩膀都是不可控制的一抖,莺莺咛咛的啜泣更止不住了。
終于有人堅持不住了,眼睛一花便癱倒在了地上。
直到見那個威蘭特人士兵大步流星走來,半咪半醒的他才露出恐懼的表情,翻了個身跪在地上哀求。
“大人……我餓……能不能……讓我吃點東西再挖。”
“餓了?吃啊,”那士兵一把抓起他的腦袋,像捉泥鳅似的按在地上,獰笑着罵道,“滿地都是,還要老子喂你?”
被按在地上的那人一邊掙紮着一邊求饒,卻根本發不出聲,反而嘴裡吃了不少的泥巴和沙,咽下去才勉強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不,不敢……大人……”
“那就快幹!廢物玩意兒!”
實在是嫌髒,那士兵也懶得繼續折磨這将死的鬼,罵罵咧咧地給了他一槍托,便不再繼續理會奄奄一息的他。
站在周圍的人都戰戰兢兢地看着這邊,看着那個像蚯蚓一樣蠕動着的家夥,卻沒一個人敢出聲,更别說反抗了。
這兒并非都是老弱病殘,并不缺有力氣的小夥,甚至于前天吃了敗仗的城防軍就有些混在這裡面。
然而面對那些兇神惡煞的威蘭特人士兵,隻打順風局的他們甚至連撿起槍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除了那些一邊哭一邊幹活的人,也不乏一些卯足了力氣的人。
他們不但有用不完的力氣,還有一般人沒有的“大格局”。
他們幹的揮汗如雨,試圖将坑挖的更大些,試圖證明自己比旁人更能吃苦,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活下來。
然而那些人并不知道,他們那徒勞無用的殷勤在那些大鼻子們的眼中就像小醜一樣,隻會讓那本就不屑的眼神更加鄙夷。
他們甚至懶得去區分這些人裡哪些是獅族人,哪些是日族或者牛族,又有哪些是低賤的蛇鼠蟲鳥。
反正都一樣的無可救藥。
即便到了這般地步都不反抗,果然活埋對他們來說還是太仁慈,就該交給那些“灰人”來處理。
事實上,他們本來就是打算這麼做的,隻可惜這次随行的部隊裡沒有灰人雇傭兵,調一些過來又太沒效率,他們的指揮官才最終打消了這個念頭。
昨天已經埋了一批,今天是第二批,兩個月大概是夠了。
看着那些在紅土上揮汗如雨的人們,皮特随手彈掉了指縫燃盡的煙頭,随後摸出煙盒又重新給自己點上一支。
從清晨時分到黃昏,這已經是他今天抽的第二盒。
“……有時候老子真覺得,咱們來這個世界上就是專門幹這些髒活累活的。”
站在一旁的大個子看向自己的十夫長,聲音低沉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