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殺不死的。
……
天都北郊的軍營,明亮的篝火徐徐燃燒,周圍有背着步槍的士兵巡邏。
位于營地邊緣的帳篷裡“獅王”阿布賽克的手中正捏着一隻金獅子,粗糙的食指順着那圓潤的紋路把玩着。
這是巫駝的收藏品。
之前亞努什将天都的皇宮翻了個底朝天,找到了不少巫駝來不及帶走的寶貝,并将其中一多半都賞賜給了自己的部下。
不得不說,亞努什對自己人确實很慷慨,從來不會吃獨食。
看得出來,那家夥所圖不小,隻有眼中裝着天下的人才會不計較眼前的财寶。
跟着這種賞罰分明的頭兒其實并不壞。
不過可惜的是,他并不喜歡撿别人挑剩下的東西。
将金獅子輕輕放在了桌上,他看向了眼前站在帳門口的兩人。
其中一人是他的心腹安沃,另一個披着鬥篷的人想來就是軍團的使者了。
看着自己的心腹,阿布賽克将軍語氣溫和的說道。
“你去外面幫我看着。”
“是。”
安沃行了個軍禮,轉身走去了帳篷外面,替兩人拉下了帳簾。
“先生随意坐吧。”
聽到阿布賽克的聲音,戰地佬褪下了鬥篷的兜帽,徑直走到了他的面前坐下。
“這兒也就這一張椅子。”
聽到這有趣的回答,阿布賽克哈哈笑了笑,用打趣的口吻說道。
“這裡是放雜物的地方,有桌子椅子還有茶壺,已經不錯了,您總不至于指望我把您請到軍帳中,邀着衆将士們一起促膝長談吧。”
琢磨着這句令人玩味的話,戰地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麼。”
“三千條人命,”戰地佬盯着他的眼睛,“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呵呵……那奧裡薩,還有千千萬萬個奧裡薩們又怎麼算呢?我姑且不說那些被哄去送死的狼族人炮灰,難道身為外族人的您也覺得,我們生來就隻配做奴隸麼。”
阿布賽克拎起了燒沸的茶壺,淡定地給自己和坐在對面的穿山甲分别倒上了一壺當地特産的馬蘇茶。
這種茶帶着一股甘草香味兒,聞起來微苦,喝起來清甜,在當地算是一種廉價的嗜好品,無論在貴族中平民中都很受歡迎,隻是喝法和香料的用量有所差異。
戰地佬曾經試過一次,但怎麼都接受不了那股止咳糖漿兌生姜水的怪味兒。
當着穿山甲的面,阿布賽克先喝了一口,随後看着沉默不語的他繼續說道。
“穿山甲先生,我們和您這樣的廢土客不同,我們的根在這裡,我們無比熱愛這片土地,在你們眼裡那一千根柱子插在我們的背上,而我們比你們更清楚,那一千根柱子就是我們……你能理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