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于把權力的劍拆解成了刃和柄。
人是一種善于學習的動物。
就像伊舍爾從奧裡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阿布賽克同樣在亞努什的屍體上看見了自己的臉。
雖然嘴上不承認,但天王的暴斃顯然是把他給刺激到了,讓他好幾個晚上沒有睡着。
否則他也不會如此着急的做出一系列的改變,急匆匆地向所有人證明自己和亞努什完全不一樣……哪怕他們就是一類人。
不過客觀的來講,抛開阿布賽克所受的刺激和做事的動機不談,他所作的一系列改變确實是含有進步的成分的。
另一邊,在野的七路大軍雖然未做鳥獸散,卻也士氣大衰。
恰逢天都衰落,對地方勢力的壓制解除,那些被打懵了的地方勢力為了自保,也都紛紛組織起來,或找了新的靠山,對抗“天災”。
從一開始被打的節節敗退,到如今這些地方軍已經能穩住自己的陣線,甚至能和天王軍打的有來有回了。
于東南方向征戰的蛇王最先挨了黑豹軍的迎頭一擊。
把蛇州、狼州城防軍攆的滿地走的他們,在裝備精良且訓練有素的黑豹軍面前根本不堪一擊,被迫放棄了對豹州的一切想法,老老實實地縮回了狼州與蛇州境内。
無獨有偶,與北邊征戰的狗王和羊王也諸事不順。
先是因為分贓不均,自己人和自己人幹了幾仗,最後又因為在戰場上互相拖後腿,反而被東邊的拉西給撿了便宜,北方三州約有三分之一的土地落入了猛犸州當局之手。
至于原本阻擋着拉西的灰狼,雖然作戰依舊英勇,但面對羽翼日漸豐滿的拉西和自身糟糕的後勤狀況,已經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戰争從來不隻是前線的事情,僅憑阿賴揚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擋不住那摧枯拉朽的山洪決堤,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狗州、羊州、鳥州被兩個反賊瓜分。
除去仍然舉着天王軍大旗的三王,剩下的四王則比較識趣,紛紛班師回了天都,改旗易幟,和原本的身份劃清了界限。
他們都不傻,很清楚自己是個什麼德性,天王軍又是個什麼德性。
他們就像山巅上滾落的雪崩,全靠着一鼓作氣才打下了婆羅行省的半壁江山。
而如今憋在胸口的一口氣散了,那人心基本也就散了。
這艘大船沉沒隻是遲早的事情,倒不如趁着自己還值錢,加入那個什麼聯合會,也算是從這永流河裡爬上岸了。
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所有關注此事的看客們的意料。
尤其是金加侖港某間面館的食客們。
衆人本以為這在野的七個大王會發育成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卻發現到底還是把這群半路出家的起義者們想的太有本事了……
……
二月初,一場早來的小雨,讓天都的空氣多了些潮濕的味道。
今年的雨季似乎比往年要早,而且足足早了近兩個月。
看來這婆羅行省也不是完全沒有受到廢土上極端氣候的影響。
天都的北門口,進城的隊伍排起了長隊,人們挨個接受檢查。
緊緊跟在穿山甲的身旁,裹着長袍的潘妮小心翼翼的觀察着周圍。
距離他們上次來這裡才過去半個月的時間,這裡的景象卻變得讓她有些認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