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凱旋城還是西帆港,我都會和你并肩站在一起。”
“别想丢下我一個人,更别想把所有麻煩都扛在自己肩上!”
……
鬧哄哄的法庭終于散了場,人們心滿意足地從陪審席上離開,而等到所有人都走後,幾個本地人勞工也拎着垃圾袋和掃帚走了進來。
他們在一旁等了好久,總算是把這場無聊的審判給等完了。
有一說一,這威蘭特人的花樣确實多,又是法院又是郵局的,讓來自鄉下的他們着實開眼見了世面。
唯一美中不足地就是,這幫大鼻子們腦筋不太好,辦事兒轉不過彎來。
在他們看來,那法官屬實是業餘了些,而且也不夠威嚴,遠遠不如西岚的貴族,甚至還比不上一個男爵的果決霸氣。
那老頭不但讓被告人站着聽審,還準被告和旁人交頭接耳,這簡直成何體統!
“……威蘭特人打仗可以,就是斷案不太行!”
“實在話,還不如換老子上!說得再好聽又咋樣,老子一句就是要判你,還能奈我何了?”
“你這也太極端,理由服不了衆!還是得委婉一點,比如先抽他20鞭子,往喉嚨裡灌燒熱的砂子,給他眼皮上夾子醒上幾天,折騰的他說不出話再讓他開口。我保證他就是有天大的冤,也辨不出個理來!”
“我極端?我看你才極端!殺便殺了,要個屁的理由!不就砍個腦袋麼,哪用那麼費事兒!”
“哎喲,不管咋樣咯,我瞅這法官仕途是到頭了。”
“何止仕途!我要是威蘭特人肯定不讓他活下來,這要是不殺一儆百,以後還怎麼管?”
他們議論的聲音很小,到不敢真讓外面的威蘭特人聽見了。
畢竟威蘭特人可不會讓他們當法官,反倒是有可能把他們拖出去埋了。
一旁掃地的獅族人老頭像是受過些教育,實在聽不下去,最終還是沒忍住哼哼了兩聲。
“……可惜你不是,你是婆羅人,你隻能想象一個鼻梁很高的婆羅人老爺坐在上面宣旨,然後背地裡又對着另一個更大的老爺撅着腚眼,并覺得整個廢土都是如此。”
且不說那些手段有多低劣,各族人的底線确實是不同的,而這也是由文化以及民族性等等諸多原因決定的。
威蘭特人骨子裡瞧不起搖尾巴的狗,一個唯唯諾諾的人上被人瞧不起,下無法服衆,最終隻能被整個系統邊緣化。
這幫大鼻子的規則固然也有邪惡之處,不過想找個既德高望重、又擅長搖尾巴讨好的法官也确實是不容易的。
而真正令他痛心疾首的也正在于此,他的同胞們所能想出來的那些看似聰明的主意,也正是婆羅人會被随意對待的原因。
何止是威蘭特人不把他們當人。
那些高高在上的天王,那些花言巧語的家人,甚至包括他們自己……又有誰不是如此呢?
也許是他太悲觀了。
看過了那些風風雨雨,一把年紀的他總覺得無論是拉西還是阿布賽克都成不了事兒。
這動物園更像一個馬戲團。
扮演着動物的小醜們需要的是一個長袖善舞的“領舞者”。
他不用懂太多的自然科學,也不用是某一行的專家。
他隻需具備一項本領,那便是為馬戲團裡的小醜們編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