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蒙天所昭,阿賴揚發出了最後的一聲怒吼,接着猛地扣下了扳機,寫下了“忠誠”的最後一筆。
“砰——!”
火光閃爍,他轟然倒地。
在那意識墜入深淵的前一刹那,他模糊地記起來,自己麾下的某位萬夫長好像就是這麼死的。
當時他隻覺得惋惜,那人本沒必要死,可現在想想,看不清的好像是自己。
很久很久以前,他的雙腿便已經埋在了紅土裡,隻是遲遲沒有下葬。
或許,他早該死了……
……
暴雨下了五天五夜,直到第六天的清晨才稍稍停歇。
不過,今年的猛犸州卻不像往年,塔桑河雖然泛濫了一陣,卻也沒讓整個州的東南部變成一片澤國。
拉西是個有借有還的人。
雖然他把炸河堤的事兒扣在了死人腦袋上,但這個爛攤子他還是收拾了的。
自從推行了勞務出口的政策之後,猛犸州當局用從西帆港買來的水泥,在塔桑河上修了一個更大的、且裝有發電機的堤壩,并參考聯盟水文地質專家的意見規劃出了專門的蓄洪區。
原來的河堤是屬于貴族們的私産,而如今的這座河堤将服務于猛犸州所有人。
除此之外,當局還通過一條條灌溉渠,将灌溉的區域從原本屬于貴族的土地上,拓寬到了各個用于安置流民的村莊。
即便月族人抵抗軍的元老們對他的行事風格并不喜歡,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确實是某種意義上的能人。
他是有在用具體的方法解決具體的問題的……
軍營中。
沖鋒隊的隊長沙瓦揭開門簾走進了營帳,看着面俯視着地圖的拉西禀報道。
“灰狼軍撤退了。”
拉西沒有任何意外。
如果不是這場雨下的太久,他部署在邊境上的五個師說不定已經将對面給圍了。
“他們去哪兒?”
沙瓦低聲道。
“南下了……”
南下……
居然南下了。
拉西愣住了半晌,心中忽然一陣惆怅,看來這阿賴揚對自己确實讨厭極了。
南下是下下策。
無論是投猛虎軍還是取馬州自立,都沒什麼前途,甚至還不如去向西投婆羅國賭一賭阿布賽克的心胸和氣量。
虎州一面臨海三面都是強鄰,根本沒法打開戰略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