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本來也沒那麼想當這個執政官,純粹是被架到了這個位置上。
深吸了一口氣,他整理了腦海中的思緒,繼續說道。
“現在的問題是南方軍團高層到底想幹什麼?我可以确信‘死劑’計劃是存在的,而且已經到了即将實施的最後關頭。就像我說的,我們的情報人員有足夠的證據能夠證明它的存在,他們通過那個……呃,心靈感應告訴了我。”
此時此刻的雷澤也不再糾結什麼“間諜”和“心靈感應”,而是将精神完全聚焦在了問題本身上。
一切就如一個多世紀前,他和尤裡烏斯元帥并肩作戰時一樣。
“他們想幹什麼其實顯而易見……”微微眯起了雙眼,老人用平緩的語速繼續說道,“用威蘭特人的意志扛過去就是了。”
戰地佬錯愕地看向他。
“你的意思是……”
“威蘭特人的體質強于人聯時代的幸存者,不止如此,我們對社會各階層有着更強的控制力……這不僅僅是因為我們身上有軍團的基因,更是因為威蘭特人天生就是服從于集體、服從于‘頭狼’的種族。在面對危機的時候,我們會比其他任何民族都更加團結。”
那冷血的聲音就像是從冰櫃裡飄出來的一樣,令人不由自主的背脊一寒。
此刻的雷澤已經完全帶入了一名鐵血無情的軍官的視角,而赢得最終的勝利是他唯一的目标。
也隻有這樣,他才能站在提爾的立場上思考。
“……所以,我們根本就不需要免疫‘死劑’,甚至于免疫不了才是最好的結果。對死亡的恐懼會加速他們的逃亡,讓他們被動的參與到我們的計劃中。而對于那些懦弱的文明人來說,相同的受害者身份,也讓他們更難以将我們從他們的社會中切除。”
“我們的同胞會将它帶去世界的各個角落,代替我們的槍炮去征服那剩下的還未被我們征服的三分之一個世界。”
“隻要它真有實驗室中展現出的那般恐怖的殺傷力,最終從這場生存競賽中勝出的一定會是我們……我們威蘭特人。”
戰地佬的喉結上下滾動。
“堅壁清野……”
“堅壁清野?那玩意兒格局太小了,‘死劑’比它更進一步。”
雷澤看着屏住呼吸的執政官先生,意味深長地咧了下嘴角,用緩慢的語速繼續說道。
“這叫自然選擇。”
那是威蘭特人最擅長的戰場。
提爾打算将勝算賭在威蘭特人的生存能力上!
“……當然,這件事情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我們必須用‘基因源碼’當做幌子掩飾一下,讓參與計劃的那部分威蘭特人相信,死劑對他們是無害的,至少是死不了的,隻對異族有效。”
看着震驚的穿山甲,雷澤收斂了那冰冷的表情,恢複了平時溫和而不失威嚴的模樣。
“站在提爾的角度,大概會做這樣的部署……真是難以置信,都已經是廢土紀元214年了,還有人還能将最原始的獸.性保留得這麼徹底。”
回過神來的戰地佬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過了好半天才緩緩地開口。
“以前的威蘭特人是這樣的嗎?”
雷澤不假思索地說道。
“在廢土上确實有那麼一段時間,不這樣就沒法活下去。”
頓了頓,他又說道。
“但我不認為這是正确的,以野獸的姿态苟活下去并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威蘭特人的孩子不會因為他們父輩的‘犧牲’前往更美好的未來,而如果他們的父親真的赢了,他們将前往一個比廢土紀元更糟糕的時代,去一片更廣闊的叢林和變種人或者别的什麼進行最後的較量,比誰更像野獸,比誰更沒下限,比誰更野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