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巴哈爵士從來沒這麼和他說過,但尼揚很清楚他就是這麼想的。
他們自诩是激進派認為所有人隻要聽他們的就能好起來,結果變成了自我幻想中的理想主義者,以及多數人眼中的瘋子。
他們一定會想,“大不了讓聯盟向他們想象中的敵人發動進攻”,“隻要敵人一犯錯一切都會好起來”,“敵人的失誤一定是必然的,因為他們是錯誤的”。
這種幼稚的想法和理想主義者有着本質上的不同的。
就好像實用主義者哪怕與虛無主義者再怎麼像近親,也終究不是虛無主義者。
這種瘋子最後隻有兩個下場,要麼被一名徹頭徹尾的馬基雅維利主義者當槍使,要麼就是在僥幸的成功之後燃燒自己以及所有追随者,完成那自我感動的殉道。
恍惚中他想到自己該寫什麼了,抓起了擱在紙上的筆,結果那筆卻掉在了地上,和幾片紅的像土一樣的血塊一起。
“老師!”
菲奧多驚呼了一聲,将栽倒在車裡的尼揚一把拖了起來,卻看那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發生什麼事?”聽到後面動靜的司機猛的回過頭來,看到尼揚的狀況頓時臉色刷白,“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别管什麼了!快開車!”
被那血的顔色刺激的,菲奧多的大腦一片空白,不顧一切地騰出手揪住了那司機的衣領,沖着他大吼大叫。
那司機倒是沒有被血吓到,以前給月族抵抗軍的領導開車的他也算半個士兵了,可剛想踩油門卻看向了前面人山人海的車潮。
馬車、牛車混雜在路上……
那都是從前線往東遷徙的流民們。
婆羅國第3萬人隊正在向塔桑河西岸挺進,那可是傳聞神出鬼沒的“叢林之鼠”!整場戰争當之無愧的軍神!
而現在這家夥将槍口對準了他們……
内戰要來了!
“快想想辦法啊!對了,要不從這土路外面開過去!”
菲奧多大吼大叫着,臉上寫滿了絕望,卻沒想這土路好歹還是路,開到了越野的地上,隻怕颠不了兩公裡他們這車就得散架。
他們正在走的這條路就是唯一的路了,再沒有第二條路。
好在那司機反應迅速,立刻打開車門去了後座,将尼揚從車裡擡了出來。
“你先扶着他!我去找人!”
沒有猶豫,那司機飛快的跑着,很快從遷徙的隊伍中攔住了一行大戶人家的車隊,想用以前的配槍和車鑰匙抵兩匹馬,并承諾無論救不救的活自家主人,都少不了他們好處。
那大戶人家也是個會做人的主,一看到配槍便知道出了事的那人身份不簡單。
于是他根本不收那配槍和車鑰匙,反派出三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兒騎着馬去幫忙,并自願留下來替他們照看車輛。
這年頭有槍的就是大爺,能随意拿槍出來抵債那得有數不完的槍了!
這個人情怎麼想都賺大了!
就在那大戶人家高興着的時候,三匹駿馬奔馳在曠野上,帶着昏迷不醒的尼揚趕往了距離附近最近的小鎮。
那兒有拉西的駐軍,有駐軍就有醫生和電話!
策馬奔騰了20裡地,披星戴月的一行人終于趕到了最近的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