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一樣,保重!”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蓋爾,納亞克和其他熟悉的同學也匆忙地做了告别,随後大步流星地朝着孟傑校長的方向趕了過去。
他的心中沒有一絲猶豫,甚至于已經看見了他們之中絕大多數人的結局——
這大概就是他們見過的最後一面了,以後不會有機會再見了。
……
金加侖港,婆羅國大使館。
看着自己親手制作的報紙剪貼合集,阿布賽克的臉上寫滿了感慨。
“真是時過境遷……這才幾日不到,就又想請我回去主持大局了。”
這些天來他閑暇無事,每天便是坐在這書房裡喝茶看報,實在找不到事做,于是便要來一支筆記本,将當日報紙的要聞剪下貼在上面,準備等老了整理成回憶錄出版。
坐在他對面的安沃似笑非笑。
“要不你走?”
阿布賽克笑着罵道。
“我是不聰明,卻也不傻。還有你這滑頭,我本以為不會再見到你了,卻沒想到如今還得來你這兒寄人籬下。”
安沃淡淡笑了笑說道。
“大統領說笑了……我當初要是真執行了您的命令,清理了那個教堂,您現在還能坐在這裡和我談笑風生嗎。”
阿布賽克沉默了下來,将目光投向窗外,呢喃幾句道。
“罪過,罪過……那不是我的命令,孤魂野鬼莫來找我。說來這事兒也怪不到我頭上,那都是亞努什的命令,我交給你去處理就是覺得你圓滑的處事一定能妥善解決——”
“你的屁話再多,死人也沒法揭開棺材闆跑出來。”看了一眼這個神神叨叨的家夥,安沃不鹹不淡地說道,“你一走了之倒好,其他人可還得留着受苦。”
聽着那帶刺的話,阿布賽克心中也是一陣難受,掙紮半天長歎一聲道。
“伊舍爾的事情……我很抱歉。那家夥是個好人,我聽到他死訊時和你一樣難受,但你應該也看出來了,他是一心求死的,你我又能做什麼呢?”
安沃也沉默了。
那家夥想走一定能走掉。
可話要說回來,真要是一走了之,那他就不是他了。
阿布賽克同樣沉默着。
這幾乎是死局。
哪怕他當初沒有給紮伊德那份委任狀,最後的結果也不會有任何區别。
沙魯克并不會因為少了紮伊德的支持而放棄背刺,東帝國該下場還是會下場,最後無非是由他來和沙魯克鬥,又或者和其他人鬥,然後看他能帶着心中的那份執念熬到哪一天。
大裂谷的首席一句話點醒了他,也讓他徹底放下了原先放不下的所有,并爬出了曾經困住自己的那口枯井。
帶着婆羅人擋住了南方軍團的入侵,他的曆史使命已經結束了。
沒有人能陪着他們走到曆史的盡頭。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才是他該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