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印證了他的猜測,蔣雪洲用平緩的語速繼續說道。
“你仔細回憶一下,你最初見到他們的時候,那個叫薩奎的祭司是在什麼時候和你說的第一句人聯語……”
這我哪特麼記得——
不等等!
夜十直覺腦海中靈光一閃,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道。
“在我和他們說第一句話之後?”
那個老頭見到他之後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叽裡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話,他一個字兒也沒聽懂。
直到他讓他們起來,那老頭才從嘴裡蹦出了一句話。
“沒錯,在你說第一句話之後,或者說在你表達出溝通的意願之後,他們立刻聽懂了你說的話,并且習得了你的語言……”
給出了肯定的答複之後,蔣雪洲用冷靜的聲音繼續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之前的那個叫薩奎的祭司,那個叫吞南的領袖,還有你面前的那個姑娘……他們掌握的其實不是人聯語,而是‘你的語言’。他們其實壓根不會一句人聯,他們會的每一個單詞都是從你身上讀取到的!”
細思極恐的感覺爬上了夜十的背後,看着面前那一雙雙懵懂的眼神,他忽然覺得自己腦袋上頂着的鐵疙瘩就像紙糊的一樣。
不是物理意義上的那種紙糊的。
而是精神意義上。
那一雙雙視線仿佛能透過他的盔甲,甚至透過他的臉,直接觸碰他的靈魂。
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夜十仍然無法相信這種匪夷所思的能力,哪怕他自己也掌握有那股令其他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感知力。
“……可是,我也沒說自己叫‘始祖’啊?這個詞還是他們告訴我的。”
蔣雪洲聲音冷靜的繼續說道。
“但你仍然能準确的理解這個詞的意思不是嗎?我知道你想表達的意思是什麼,他從你身上知道了你沒說過的單詞對嗎?這也正是我驚訝的地方,他們展現出的能力并不僅僅隻是語言天賦那麼簡單,而是在此之上的另一種能力……心靈感應?共鳴?腦電波調制解調?或者某個不知名的高維能量場?總之就結果而言,他們讀取了你心裡所想的某些東西,并且進行了調用。”
夜十的背後滲出汗水。
“……這到底是什麼鬼?讀心術?卧槽?”
蔣雪洲深吸一口氣說道。
“我不清楚,我在廢土上從來沒見過這種事情……不過就眼下的情況我可以明确告訴你,‘洗’這個字是她憑空知道的。我可以作證,你一次都沒說過,畢竟就連我都不知道這個發音是什麼意思。”
似乎是擔心把夜十給吓着了。
說到這兒的時候,蔣雪洲又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
“你其實也不用這麼害怕……我感覺他們并不是完全了解自己的能力。而且從結果上來看,這種抽象的能力也并沒有給他們帶來明顯的戰鬥力或者生産力的優勢,否則他們不至于過着這種原始的生活了。”
“那他們該不會已經知道我其實是……”
夜十剛想說裝神弄鬼的事,但想到一半又不敢往下想了,生怕被面前那個眨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女孩看穿了心思。
蔣雪洲耐心地說道。
“我覺得未必,他們能讀到的大概隻有你想傳達的信息,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自己的想法被他們看穿,除非是你明确表達出來的東西……”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