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第4頁)

  至于那個邱時也,估計和獵戶号的吳星桓一樣,都是五部的物理學家。

  隻不過前者的行動力明顯要強的多,不但帶着一群沒有覺醒靈能的原始人燒毀了第一顆“聖樹”,還差點将擁護另一群船員的靈能覺醒者們殺絕種了。

  這家夥絕對是個瘋子!

  雙子号搞不好就是他砸下來的,為了摧毀那個“聖樹”!

  當然了,他倒也未必真想過把那些靈能覺醒者殺絕種,畢竟仍然有不少“變節者”逃進了森林裡,并且發育成了如今的森林部落。

  如果他真的趕盡殺絕,都無需特意吩咐,隻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夠了。

  以原始人的殘忍和野蠻,是不可能留下任何活口的。

  就算是在奴隸制的早期,奴隸更多也不是作為勞動力,而是作為人牲和活祭品的。

  至于當地人所謂的“第二次審判日”、“你們來自天上”……那等等一系列來自茵索夫之樹的寓言,恐怕都是祂對能聽見祂竊竊私語的人講的“劇透”。

  當然,受限于眼界的原因,那些原始人能聽懂的隻有這點。

  蔣雪洲還記得夜十的報告中有提到過,雙子号的艦員們已經明确用維度理論對祂進行了解釋。

  然而由于那些原始人無法理解維度這一概念,所以主動抛棄了那些過于先進的理論,反而又用原始崇拜的方式以及更加抽象的“高等存在”去理解茵索夫之樹。

  這已經可以作為一個啟蒙失敗的典型案例了。

  “天上的雲,牆上的畫……太抽象了,他想表達的祂是高維生物嗎?還是僅僅想表達祂是局外人的意思……”

  想到某個年事已高的老頭蜷縮在廢墟裡,拿着綠色的水晶在鋼闆上寫詩,蔣雪洲忽然有些同情那家夥了。

  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大概是瘋了,甚至把自己物理學家的身份都忘記了。

  當然了,也沒準這段信息本來就不是留給“地球人”的,而是留給之後造訪這片遺迹的當地人——甚至是那些曾經被他趕進森林裡的靈能覺醒者的後代們。

  這首詩壓根兒就沒用人聯語寫是最直接的證據。

  也許是出于幡然醒悟之後的忏悔,也許是出于無奈和對現實的妥協,總之他的選擇也沒什麼毛病,畢竟站在他的視角上,地球那邊的情況可能還未必比蓋亞這邊樂觀。

  蔣雪洲試着站在他的角度推演了一下。

  離開雙子号的17名船員顯然是反對“終末之戰”計劃的。

  而站在他們的視角上,“終末之戰”計劃大概已經成功了,“提前預判了獵戶号預判”的雙子号船員們已經将病毒上傳到了獵戶号的艦載服務器上,對地球的生态系統進行了洗牌。

  誰也不可能想到,一個不知名的電力工程師會在最後的關頭拉下電閘,讓“終末之戰”計劃擱置了215年。

  如果是這樣推演的話,站在邱時也博士的立場上,蓋亞行星上的小綠人們,就是人類留在這片宇宙上唯一的血脈了。

  他隻能用更容易理解的象形圖案,在生命即将走到盡頭之前,将自己窮盡一生參破的信息留給日後的考古者。

  複盤了這段被埋沒的曆史,蔣雪洲的心情也是一片複雜。

  邱時也博士的研究成果她倒是成功回收了,然而最關鍵的反應堆卻沒了。

  “……是将那東西搬走了嗎,這也太奇怪了。”

  盯着全息屏幕上的畫面,蔣雪洲竊竊私語地嘀咕着。

  那個叫邱嶺的少年已經離開了,她并沒有出言挽留。

  因為已經沒有那個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