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以後藏好自己……能慫就慫……把自己想象成一條柔軟的蛆……’
蓋爾忽然後悔了。
或許當時他應該跟那家夥走的,但現在就算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不過……
為什麼要走?
蓋爾的心中忽然笑出了聲,因為就在這一瞬間他猛然意識到,周圍都是一群吃土的多好的羊兒啊。
主人想吃肉,生怕主人吃不飽,甚至都不用主人自己磨刀。
它們主動咬死了那隻不合群的羊,并将他的血肉獻了出來。
他想起了納亞克的第三句話。
‘會輪到你的,我說的。’
蓋爾神使鬼差的站起身來,教室前後的一雙雙眼睛都看向了他。
包括卡巴哈委員。
那張青腫着還淌着血的臉,依舊是那副橫眉冷對的樣子。
他其實有辦法活下來。
但他偏要選擇站着去死。
那麼……
不如死的有意義些。
“老師……您走好。”
蓋爾在心中默默念着,凝視着那雙眼睛,臉上做出了忠厚老實的模樣。
這是他頭一回認這家夥做老師,也是頭一回用敬語稱呼他。
而且是發自内心的。
卡巴哈瞧着他,那冷笑的眼神一如既往,仿佛在說“你也配叫我老師”,可惜已經說不出話。
不過——
那未必是真的冷笑。
搞不好反而是一種保護。
或者說善良。
站在了講台上,蓋爾和一名看着面熟的男人對了下眼神,從他手中接過了棍棒。
那是他父親的兵。
不管穿不穿軍裝他都認得。
蓋爾緊握着手中的棍棒,就像握着熊熊燃燒的火炬一樣。
看着那雙冷漠的眼神,他用心裡面的聲音輕輕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