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那個“十萬個為什麼”到底是什麼,她直到現在都沒弄懂,隻是又不好意思問。
夜十咳嗽了一聲說道。
“……我隻是随口一說,倒也不至于到要抱歉的程度,你要是真有不懂的地方還是問出來比較好。”
其實有這段經曆也挺好。
之前這家夥對“始祖”有着太強的偶像濾鏡對誰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态度。
這種相處模式其實很累。
因為一個人的偶像濾鏡就意味着另一個人的偶像包袱。
并不是所有人都熱衷于享受這份“樂趣”的。
而且她現在應該也已經認識到了,即便是“始祖”生活的“天上”,也并不都是她想象中那樣完美無缺的天堂。
貨運潛艇沿着婆羅行省的東海岸一路向北,停靠在了猛犸城的港灣。
這兒的情況和金加侖港那種賽博朋克式的大雜燴完全不同。
港口之外的城區坐落着一排排容積率超高的混凝土格子樓,而最核心的港口區則是裝潢典雅、幹淨整潔的教堂。
兩個截然不同的區域形成了泾渭分明的反差,就好像牛的腦袋長在了馬的身上。
不過,由于當地的新教徒們世俗化程度較高,而原本住在這裡的猛犸族人信仰本身也沒多麼的根深蒂固,更偏重于“實用”,因此雙方相處的也都還算比較融洽。
靠着銀月灣移民帶來的大量财富以及本地龐大的勞動力資源,這座曾經淹沒于洪水的聚居地也算是不破不立,靠着幾波時代紅利乘風而起,如今也算婆羅海沿岸為數不多的擁有重工業底蘊的生産基地了。
而這也算是拉西留下的政治遺産之一。
看着重新印在落地窗上的港口,朵拉好奇地望向夜十問道。
“我們到銀月灣了?”
夜十笑着說道。
“快到了這裡是距離銀月灣不遠的猛犸城。這兒和金加侖港都算是婆羅行省的幸存者聚居地,港口區的部分又和銀月灣差不多,我們沒有在這兒停靠的計劃,從遠處看一眼就行了。”
朵拉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将目光投向窗外說道。
“一樣麼……可我總感覺,這裡的氣氛好沉重,是因為饑荒嗎?”
夜十對這兒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于是看向了韓明月。
後者因為專業領域以及學生曾在這一帶任教的緣故,對當地的情況倒是有所耳聞。
對上朵拉好奇的視線,她思索了片刻說道。
“那倒沒有,這裡并沒有發生饑荒,不過也算是經曆了一些變故。包括戰争,包括内亂等等……總之死了不少人。而且,嚴苛的法律可能也是一方面,這裡肯定不像金加侖港那麼自由。”
“同一個行省的法律不一樣嗎?”朵拉不解的看着她,“他們有着不同的……酋長?”
“不隻是酋長不同,社會的整體思潮也天差地别,就像你們和邱人一樣。你們信奉精神主義,邱人信奉物質主義。金加侖港……姑且和我們一樣算是平等吧,至少明面上是。而猛犸國則是天平的另一端,傾向于威權。哪怕他們看起來和我們更親近一些,我們也必須認識到這一點。”
說到這兒的時候,韓明月停頓了片刻,彎了彎嘴角繼續說道。
“至于法律,那區别可太大了,在金加倫港犯了錯誤最多被關小黑屋,但在這裡不但會被關起來,還可能被打屁股哦。”
朵拉縮了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