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夷歡閃避不及,胸口中箭,傷口處涸出深色。
朱弦失聲道:“殿下——”
禮部侍郎隻覺天旋地轉,揪住江千裡,嗓子都劈了:“你在做什麼?你瘋了嗎?”
江千裡拔開他,“她一個小姑娘,憑何封親王?我箭沒用多大力道,她應該死不了。”
年近五旬的禮部侍郎血往腦門上湧,一個大耳瓜子扇過去。
“你個畜牲!她是章德太子之女,正兒八經的龍子鳳孫!你哪來的資格教訓她?她輪到你來教訓?”
他對江夷歡封王之事雖有不滿,但也隻琢磨來日廢了她,未曾想過害死章德太子僅存的骨血。
江千裡冷硬道:“若非我收留她,她早就死了,我養她十四年,還沒資格教訓她?我此生忠于陛下,她給陛下帶來麻煩,我豈能不管?”
禮部侍郎怒極:“你無法無天!簡直比衛少傅還狂!來人,将他拿下!”
轉頭去看江夷歡,她被婢女抱在懷裡,面如白紙,手無力垂下。
悲聲道:“傻姑娘,你還愣着做什麼?快給殿下醫治啊,快啊!”
......
平原王進京當日,就被陛下心腹江千裡所傷,百姓親眼所見,口口相傳于大街小巷,群情激憤。
朝臣們集體抗議:“陛下,縱然你不滿平原王,廢除她爵位就是,哪能殺她?”
怪不得皇帝同意給平原公主王位,原來是想弄死她。
皇帝百口莫辯。
“衆位愛卿!此事是江千裡擅作主張!朕毫不知情!難道在你們心裡,朕就那麼蠢?”
他就算想弄死江夷歡,也不會這般明目張膽,都怪江千裡,他太沖動了!
朝臣也沒認定是他,道:“縱然不是陛下指使,江千裡也難逃其罪,請陛下重罰他!”
江千裡就是陛下的刀,沒少替陛下殺人,怕是刺殺上瘾了,難保哪天不對他們動手,必須得除掉這人。
皇帝卻隻要想保護江千裡,“此事留後再議,眼下平原公主的傷勢要緊,朕已經派太醫過去。”
如果江夷歡死了,于他來說不是壞事,但如此一來,江千裡也活不成,刺殺皇族等于謀反。
江宅。
江夷歡躺在榻上哼哼,舅公舅婆在一旁掉眼淚。
“孩子,我們好不容易盼回你,咋又受傷了?老天就不能讓你過安生日子嗎?”
可憐的孩子,自小就殺人,眼下封了王,還要被養兄刺殺。
皇帝派來的太醫在給她脈。
太醫是男子,不便查看她傷口,隻能通過把脈來診治,見脈像虛熱無力,應當是傷口膿腫。
開了治傷口以及防感染的藥,回宮向皇帝複命。
他走後,江夷歡剛要動,婢女來報:“殿下,衛家女眷來探望公主,可否請她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