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對于應王夫婦便有了愧疚......他們視自己為子嗣,可自己卻一次都沒有回過‘家’。
可如今還能回去嗎?
當然不能......蘇墨想到自己神魂破碎,時日無多。
“那種喪親之痛,還要讓他們再重複體會一遍嗎?”
蘇墨慘笑着搖了搖頭。
想着想着,蘇墨又想到了‘大兇’,那個占據着自己靈海,時常指導自己的女人。
他一直知道‘大兇’一直在幫自己,隻是因為自己的道法通了冥,讓她可以脫離昏暗的地下,随着自己看看外面的世界。
‘大兇’在城西地下讓自己不斷的見亡魂就是為了能讓自己通明,好讓她可以依附在蘇墨體内。這點,蘇墨一直都知道。
可是若沒有‘大兇’,城西地下的那些亡魂也許早就消散了吧,而自己也許早就死了。
而‘大兇’也一直不說自己的往事和自身的情況,可蘇墨能從‘大兇’平日的字裡行間看到一絲凄苦,想來那是一段她也不想面對的往事。
所以,蘇墨對于‘大兇’也絲毫沒有防備,那是一種沒有緣由的信任,他能看得出來當時初識之時的算計,也自然能看出後來‘大兇’對自己的關心是真誠的。
自己與‘大兇’也是一直以這種‘亦師亦友’的狀态相處着。
隻是想到‘大兇’時常在自己面前展露那誘人而豐腴的身姿,便覺得若是自己不那麼早死的話,往後也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奇怪的關系......
偶爾勾引自己一下,似乎便是‘大兇’平日間為數不多的樂趣,蘇墨的本能也一直十分配合。
隻是卻不知道為何......自己蘇醒之後回到靈海,卻不見她那誘惑至極的蹤影。
......她一定對自己失望至極吧。
躺在神泉之中,任由這神泉之水滋養着神魂,蘇墨在不斷的回憶往昔的一幕幕......
便如同凡人死前都喜歡想想那些令自己開心或者遺憾的往事......
想着想着,蘇墨又想到了洛音,那個總是抱着一張墨琴,整日胡亂想的哀怨女人。
洛音以琴入道,道中滿是的七情六欲,彈奏着的也都是紅塵之意......
她跟随着自己上了書院,在書院中一待就是兩年,那琴音似乎無時無刻不在陪伴着自己。
後面更是帶着小丫頭跨過了數十萬裡,頂着極寒的風雪來到了雪域中。
人非草木,蘇墨又豈能看不出來她對自己的情意。
若非知道自己是将死之人......那句對雨齊所說的‘我的女人’,也不會隻是在雨齊耳旁輕言,而是會高呼而出!
可惜,一個将死之人又何必再誤佳人呢?
還有甯白雪,蘇墨對于甯白雪的感覺十分複雜,從初識的厭惡,到神域的那些亡魂的因果斷開,再到後來在鬼門幻境中的一世夫妻。
在神域之中那些怨靈的因果之力斷開,蘇墨就想到應該是甯白雪殺了那個屠戮凡人村莊的劍修。
而在幻境中,甯白雪明明早就蘇醒了,卻不願離去,依舊陪在自己身旁數載。
這讓蘇墨對于甯白雪的情感十分複雜,似乎也沒了當初的厭惡。
更是在聽聞外界雷宗之人上了聖宗有可能迎娶甯白雪時,自己心中升起的那種不舒服之感,讓他更是複雜......如同一團被打亂的棉線,剪不斷理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