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盈動
漆瓦醒白牆,石橋望流水。
炊煙洗細雨,枯舟擺江南。
一身白衣的蘇景言獨酌于閣樓之上,一雙眼睛漸漸染上了紅妝。
隔壁一戶人家敲鑼打鼓的成了親,這夜裡的紅燭微光映着蘇景言的白衣,襯托着其少有的孤寂之感。
酒香于杯中溢出,飄得很遠......
不知何時,一縷淡香萦繞在蘇景言的身旁。
蘇景言茫然地回過了頭,卻見那一身白裙的甯白雪悄然站立那兒,也不出聲,隻是靜靜的站着......
烏黑如墨的長發似瀑布一般垂在兩肩之上,那絕世的容顔素雅而淡然。
鵝頸修長,膚若凝脂,一雙月美鳳眼如一江春水盈動。
“甯仙子......”蘇景言朝着甯白雪招呼道。
甯白雪淡淡的點了點頭,飄然起身坐在蘇景言的對面,與其共飲。
蘇景言笑着搖了搖頭,擡手給甯白雪倒了一杯,輕輕的放到其面前。
甯白雪點頭,極為素雅的擡起秀臂,舉起那杯中酒緩緩的喝了起來。
蘇景言沉默着,也沒有再問這甯白雪為何又來。
這數月,甯白雪偶爾間便會前來一次,那一身超脫于上的淡然也漸漸的被染上了一絲紅塵之氣。
漸漸的,她似乎也不再那麼的不沾煙火。
月色浮起,帶着江南獨有的朦胧之意,将青色的瓦頂鋪上了一襲銀衣。
石橋流水,小舟搖擺。水中映月被揉成了碎光。
“這酒淡了些......”甯白雪喝完杯中之酒,淡淡的說道。
蘇景言苦笑着搖了搖頭,不知這仙子何時起居然開始挑嘴了。
“不知你來,這隻是為了賞月而備的水酒......”蘇景言回答道。
水酒隻為解渴,是淡了些。
甯白雪點了點頭,看向屋内,淡然的開口:“我上次見似乎有幾瓶杏花村......”
蘇景言一愣,未曾想到她的眼睛這般的尖,連那幾瓶酒都注意到了。
“那是我娘在世時備着以後我成親時喝的......”蘇景言無奈開口。
甯白雪看了蘇景言一眼,沒有再說話。
這閣樓之上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兩人繼續對飲,薄霧升起,月華更為朦胧了,蘇景言一身單薄的白衣,似乎覺得有些涼了下來。
終于,甯白雪打破了沉默,看向蘇景言開口道:“上次我睡的客房還在嗎?”
客房自然還在,還能跑了不成......不過蘇景言也知道她問的是那間客房如今是否還能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