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檀香的煙薰到畫像上,葉少陽放心的退到一邊,把之前收魂的那張符拿出來,輕輕一抖,一個人影掉落下來,跌坐在地闆上,正是那個女鬼,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眼眶裡灌着兩潭水銀氣。
葉少陽從包裡拿出一隻瓷碗,兌了點純淨水,先化符水,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塊雄黃,在水中擦了一下,上前一隻手掐住女鬼的脖子,用朱砂筆沾了破過雄黃的符水,遞了幾滴在她糊滿水銀的眼眶裡。
女鬼全身抽搐,口中發出無聲的喊叫,水銀氣所封印的不僅是它的視覺,連神識也一并封印住了,雄黃符水雖然刺激,但能夠化盡水銀氣。
等水銀氣化盡之後,葉少陽筆在朱砂,在她腦門中間寫下一個“甲”字,念了一遍定魂咒,将符的靈力力打入它體内。
“啊……”女鬼口中發出一聲痛苦的呢喃,水銀氣化盡的眼中,也是出現兩隻灰色的眸子,滴溜溜的盯着葉少陽打轉,随即俯身拜謝。
葉少陽一番詢問,得知這個女鬼生前是附近的一個普通的婦女,一個月前生病而死,還沒等到鬼差來拘魂,就被李孝強作法拘來,然後拆解魂魄,一直守護在這間房間裡。
關于别的事情,她一概不知,最後葉少陽畫了一道引魂符,将她送往Y間,然後來到鐘馗畫像前,湊近去看,在畫像的底部,出現了一行紅色的草字。
兩人立刻湊上去看,見上面寫着:“解剖樓紅色僵屍,小心!”
隻有這一句話,言簡意赅。
“這上面說的是……筆記?”謝雨晴有點不敢相信。
“除了筆記,我想不到有别的什麼重要東西了。”
“那跟紅色僵屍有什麼關系,解剖樓裡怎麼還有僵屍?”
葉少陽聳聳肩,“我怎麼會知道,有你這問的工夫,咱們去現場看看多好。”
說完要走,謝雨晴拉住她,問道:“等一下啊,我現在還沒鬧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李孝強為什麼要把那個女鬼撕成十份,鐘馗像上的字,又是怎麼來的?”
葉少陽知道以她的性格,不弄個明白是不會幹休的,幹脆跟她從頭解釋了一遍:“那個鬼,是李孝強随便抓來的,用水銀氣封眼,加上冤魂傘,封鎖神識,然後拆解三魂七魄,擺成道家九宮指路的格局,就是為了有人趕來時,能夠看穿其中的奧秘,注意到鐘馗畫像有問題……
畫像上的字,其實是用蝌蚪卵膜的粉末做顔料寫上去的,蝌蚪卵膜幹後無色,但遇檀香顯影,一向被用來用作隐秘書信的書寫,所以當我斷出九宮指路局、注意到鐘馗畫像之後,立刻想到這種可能,便用檀香薰了一下試試,正好蒙對了。”
葉少陽微微皺着眉頭,有所感慨的說道:“從這些行為看,李孝強很可能是弟子,或者所屬的門派有些淵源,不然不可能懂得九宮指路局。”
謝雨晴聽完之後,立刻發表疑問:“他為什麼不把日記直接丢在宿舍,反而要把事情搞的這麼複雜,是不是因為……他擔心日記落在某些人的手上?”
葉少陽點了點頭,歎道:“隻有這種解釋,如果換位思考、稍微推測一下,能夠知道他應該是死在某種邪物的手上,在犧牲之前,他明知自己必死,卻又希望有人能完成自己未竟之事,所以才拘來鬼魂,留下這條線索。
他知道,能斷出九宮之路局的,必然是**,而且必然是出身自名門,如果一般人進來,别說看不見那些魂魄,就算看得見,也絕對猜不到它們背後的意義。
至于牆上貼着鐘馗像,對他來說,别人不會懷疑的。冤魂傘的話,從外表看上去,也很像是一個外形别緻的風鈴,所以才沒有把它當成證物來收走。”
謝雨晴目光落在冤魂傘上,仔細想了一會,說道:“照你這麼說的話,他想逃避的那方勢力中,肯定沒有厲害的人,所以才看不透你說的那個局。”
“應該是吧,我倒是沒想到,事情會這麼複雜。”葉少陽暗暗歎息,自己甯願去簡簡單單的跟一千隻僵屍死磕,也不想在捉鬼降妖的過程中,摻和這些亂七八糟、需要動腦子的事情,自己隻想簡簡單單捉個鬼,咋這麼難呢?
“少陽,你知道你的對手,是什麼嗎?”謝雨晴看着他,靜靜的說道。
葉少陽轉過頭去,道:“你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謝雨晴有些擔心的看着他,“我的意思是,李孝強也是**,卻死得這麼幹脆,而且出事之前就預料到自己會死……這說明他意識到跟對方實力懸殊,沒有任何機會……所以,對手勢必很厲害,我怕你罩不住。”
葉少陽聽了這話,心頭暖暖的,說道:“厲害不厲害,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我得先把它找到。走吧。”
“去哪?”
葉少陽指了指鐘馗畫像上的紅字,“去解剖樓打僵屍!”
出門之後,葉少陽又折回頭,把冤魂傘解下來,謝雨晴好奇的問:“你要這個幹什麼?”
“這上面都是五帝錢,至少好幾十個,從老郭那兒買,最便宜也得三塊錢一枚,把這拆了能有不少……”